如光般的一劍,似夢幻,如天真,仿往昔,聶塵掌心那劍光方才出現,他已輕輕揮了揮衣袖,頓時那劍光已消失在他手中。他似乎隻是平常地拂了拂衣袖,但是原本聲勢滔天的驚龍閃,竟然就這麼平白無故地被斬了開來。
聶塵軟劍倒卷上手臂,唇帶淺笑,淡然道:“每個人,皆有他的道,我的道,就是劍,無論你攻擊有多少,我……隻有一劍。”穆箋卓此刻渾身衣衫盡碎,倚刀半蹲在地,粗粗喘息,聞言抬頭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聶塵冷冷一笑,抬步正要上前,趙冰涼這時才回過神來,手握弧光斬,一個健步衝上前去,喝道:“青龍,你們先走!”手中熾白刀芒抖動呼嘯,向著聶塵迎麵斬去。聶塵微微皺眉,冷哼道:“天道都未達到,也敢擋我步伐?!”
他一邊冷笑著,一邊手中賧塵劍輕輕挑起,似蛇般盤旋而上,於刀芒上一點,頓時趙冰涼口噴鮮血,踉蹌飛退。葉星華大驚失色,不料趙冰涼竟是一招敗北,急急拿起大弓,拉開弓弦便是射出三枚連珠箭。
聶塵劍眉一挑,冷笑道:“朱雀一脈,可笑……這種箭術,也想來傷我麼?”說著,賧塵劍呼嘯搖擺,於三枚箭尖上一拂,將三枚箭矢全部掃落,繼續抬步向穆箋卓走去。
穆箋卓始終倚刀半蹲,待聶塵距離他隻有三丈時,他才緩緩抬頭,雙目間滿是瘋狂與暴虐,嘶聲道:“你的道,是劍……而我的道,是狠!”當他沙啞著嗓子說出最後一個字時,他渾身驀地爆發出耀眼無比的青光,最後那青光凝聚在青龍劍之上,一股璀璨雄渾的氣勢,自那劍身上散發而出,宛如數萬年前那縱橫七界六合,殺盡萬物眾生的青龍劍已複蘇了一般。
聶塵瞬間停步,皺眉緊盯那柄青龍劍,冷冷道:“以魂入劍,你瘋了嗎?如此一來,即便你勝了,也會實力大退的……”穆箋卓嘿嘿冷笑,嘶聲道:“無所謂,辱我青龍一脈者,雖遠必誅,雖強……必殺!”
話音方落,他整個人已一躍而起,青龍劍帶著匹練般的光芒,冰冷刺骨的森寒殺意自劍身上散發而出,那股氣勢……仿佛已經要衝破九天了!
聶塵臉色大變,賧塵劍急急繞開,自足裸旁疾速抹旋,頓時一股無形的氣流升騰而起,如龍卷風一般將他整個人給護在了其中,聶塵這一招名為“劍底風”,乃是純防之招術,他本來不屑學此招,後來禁不住旁人勸說,便學了此招,沒想到,如今竟要靠此招來防禦了。畢竟他縱然號稱“劍神”,也不敢輕視這近乎瘋狂的同歸於盡之招。
璀璨的劍光直斬而落,頓時澎湃的氣勢四處翻卷,道路兩旁的樹木全部折損,化作粉末,無數翠葉被勁風卷成碎片,而那一道近乎同歸於盡的劍招,也正麵斬中了聶塵那直衝九天的螺旋氣流,劍底風。
當兩者相撞而引起的煙塵略微消散後,穆箋卓這才收起妖羽刃,腳步踉蹌地後退數步,喘息著緊盯那煙塵深處。趙冰涼飛步趕上,扶住他身子,急聲問道:“怎麼樣,青龍,你沒事吧?那個娘娘腔呢?死了沒?”
穆箋卓凝視那煙塵,喃喃道:“我……我不知道……”他話音未落,一道金光已自煙塵深處卷出,將漫天煙塵攔腰截斷,露出聶塵瀟灑依舊的身影來。
正當趙冰涼、穆箋卓、林憶雪、葉星華四人心往下沉時,在場幾人突然眼前一花,一道人影自遠處疾撲而來,落到五人之間,正好擋在穆箋卓等人身前,瞧著聶塵,淡漠道:“閣下欺負晚輩,未免也太無恥了吧?”
聶塵一愣,隨即怒道:“你管什麼閑事,父親的債,由兒子來還,相當公平,天經地義!”那人淡淡一笑,左手負背,右手抬起,輕聲道:“可惜,在下看不慣!”說著,那右手已向遠處輕揮,頓時一片殘葉疾飛過來,被他用二指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