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憶雪向側一瞥,便看見穆箋卓側麵,眸子裏滿是驕傲與不遜。她芳心一顫,將頭靠在他肩臂上,低聲道:“青龍哥哥,對不起……”穆箋卓淡淡一笑,說道:“幹嘛說對不起,這次突厥來襲,我隻有助唐朝擊敗突厥,才能真正涉足官場。”
“可是……”林憶雪遲疑了下,忍不住說道,“你為何定要涉足官場呢?”穆箋卓一愣,卻聽她繼續道,“你為何一定要讓別人來認同你呢?”穆箋卓沉默半晌,慢慢道:“可能……這就是男子的雄心吧……”
他仰頭望著已然漆黑的星空,澀聲道:“馳騁疆場,指揮三軍,或許這才是我的宿命吧……”林憶雪心頭一震,腦中想起從封龍山來時見到突厥燒殺擄掠的情景,不覺拽緊穆箋卓的衣袖,喃喃道:“會死的……”
穆箋卓搖了搖頭,聞著林憶雪發梢清香,淡淡道:“以我的武功,普通戰場誰能勝我,何況……”他冷冷一笑,“即便當真有人武功勝於我,但戰場不同江湖,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那你還……”林憶雪忍不住遲疑起來,穆箋卓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別忘了,我可是文武雙全呢?在戰場之上,武功、謀略缺一不可,空有武而無智,終究隻是白地將軍,空有智而無武,也不過帳幕一策。”
林憶雪默然片刻,拍掉穆箋卓捏住自己鼻子的手,低聲笑道:“那你呢?想當皇帝?”穆箋卓一怔,劍眉微皺,肅然道:“憶雪,不可胡言,這裏乃京都長安,四周密探甚多,就憑你方才那句話,足夠將你我滿門操斬了!”
林憶雪嚇了一跳,駭然道:“這麼狠?”穆箋卓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這便是自古以來為臣者的悲哀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林憶雪一撇嘴,說道:“好恐怖,青龍哥哥,幹脆你也別管這些了,跟我和爹爹去封龍山好麼?”
穆箋卓微微苦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搖頭道:“今天我大殿之上擊敗突厥使臣,已經被突厥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隻會連累你們封龍山,如果我不助唐朝擊敗突厥,那麼今後我便會亡命天涯。”
林憶雪愣了愣,搖頭不語。穆箋卓輕歎一聲,隻是將林憶雪抱緊,或許想要在臨戰之前多享受一會兒伊人之情吧。
二人正值沉默之事,穆箋卓忽地聽見一人向此處疾步而來,不覺放開林憶雪,看向那聲音來源,喝道:“什麼人?!”來人一驚,快步而來,拱手道:“都督!”穆箋卓見來人是府中管家周莊,不覺劍眉一挑,疑惑道:“什麼事,如此慌張?”
周莊急道:“都督,青先生與林先生打起來了。”“什麼?”穆箋卓目光一變,身形一晃,已然縱出數丈遠,厲聲道:“老莊,你帶憶雪快來。”他不明白青琉璃與林若言為何相鬥,但以二人功力,一旦相鬥那麼自己的大堂是絕對保不住的。
他玄功流轉,身法“騰龍奔海”一旦展開,快如閃電,眨眼間連縱過數條走廊,趕到大堂。
未到大堂,便已聽見其中淩厲的呼嘯之聲,他方才踏入,便已看見兩道青色身影不斷扭曲纏繞,淩厲的劍氣四下翻騰穿梭。
穆箋卓見二人動作如電,劍芒四射,知道二人均已動了真火,斜目瞥見堂中五護法雷無量、火無炎、水無柔、風無疾、土無石五人站在一旁,麵色遲疑不定,不覺怒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分開他們!”
那五人聞言一驚,雷無量為五人之首,濃眉一揚,率先出手,他一出手,風無疾、水無柔、火無炎、土無石四人也紛紛出手。青琉璃、林若言雖然是一方高手,但是也禁不住這五大高手的聯手阻擊,頓時被分開數丈。
穆箋卓見狀一步搶出,插到二人之間,長袖一擺,喝道:“住手!”青琉璃劍眉一沉,冷喝道:“青龍小子,馬上讓開!”林若言長眉冷皺,麵色陰晴不定,右手負於背後隱隱抖動。
穆箋卓見二人劍拔弩張,殺氣四射,不覺心頭一沉,沉聲道:“青大哥,林大伯,你們先別動手!”
青琉璃臉色一沉,反手抽出“青虹劍”,冷笑道:“若言,還打不打?”林若言麵色陰沉,五指如刀鋒一轉,青琉璃見他動作,譏諷一笑:“好!”
林若言驀地上前一步,五指一刷,火無炎、風無疾身軀一僵,瞬間被他點住穴道。方才點住,林若言足尖一點,身軀騰空而起,青琉璃劍芒化遁,刹那間斬裂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