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笑嘻嘻的邁步走進了府裏,鼻尖嗅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動,衝著就要給自己行禮的丫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葉晨躡手躡腳的往廚房裏去了,廚房裏的大鍋裏燜著一大鍋的紅燒肉,特製的醬汁在鍋底裏咕嚕咕嚕的冒著泡,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
這是葉晨的已故的父親定下的規矩,其父是真真正正的有一顆大愛之心,府中的飯菜都是大鍋煮,下人和他們雖然因為禮數的緣故不能同桌而食,但是吃的菜品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也是為什麼其父去世之後下人並沒有落井下石,而是依舊盡心盡力的照顧葉晨的緣故,這些人都感念於他的恩德。
葉晨臉上掛著笑,沒有出聲,偷偷的伸手進鍋裏撚起了一塊冒著熱氣紅燒肉,塞進嘴裏。這肉酥爛無比,入口香氣更濃,是葉晨離家在外最為牽掛的味道。
葉晨又要伸手去鍋裏,可手才剛抬起來就見邊上有一根紅木的拐杖伸了過來,不輕不重的敲在了葉晨的手背上。
葉晨苦著臉緩緩的扭過頭去,說道:“梅阿婆,您的耳朵還是這麼靈光。”
手裏握著拐杖的是一個雙目緊閉的老婦人,老婦人的臉上滿是皺紋,氣色倒是很好,雖然年邁卻不顯老態,哼了一聲說道:“多大人了,還和小時候那樣愛偷吃。”
“這不是梅阿婆你手藝好嘛,我在外頭可想念得緊呢。”葉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
梅阿婆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也是苦了你了,小小年紀就要為家族做這麼多。”
葉晨聽了梅阿婆的話也是忍不住鼻頭一酸,雖然葉晨因為家中多有變故的原因而少年老成,但不論如何都還隻是一個少年郎罷了,同樣也有心有疲憊的時候。
葉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道:“梅阿婆,你覺得我為家族做的多嗎?”
梅阿婆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我現在經常做噩夢,夢見那些葉家的子弟一個個擋在我麵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梅阿婆知道葉晨還是沒有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他認為自己身上背負了很多條人命,雖然有功,但也是罪惡,如果葉晨無法從這個魔障中走出來,未來的進境將會非常有限。
“那你何不去到處走走呢?”梅阿婆聲音沙啞的說道。
“走?”
“你對長老提的請求很多族人都聽說了,大家都誇你不忘恩,想知道他們家中現在狀況如何就自己去看看吧,無礙的。”梅阿婆說道。
葉晨出生的時候梅阿婆就已經在他家掌勺了,做菜的手藝很好,可以說葉晨也是她看著長大的,自其父去世後整個葉家他最親的除了已故的老管家就是梅阿婆了。
所以葉晨才會特地來找梅阿婆談心,梅阿婆才會那麼不講禮數,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
“好,阿婆我聽你的。”葉晨嘿嘿的笑著說道。
梅阿婆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葉晨的頭頂,說道:“孩子,累了就先歇歇吧。”
話才說完,葉晨就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變得沉重了許多,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了,身子穩穩當當的靠在梅阿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