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1 / 2)

不會低著頭。孫亦遠記得梁夏曾經講過一隻流浪貓,因為曾經被不知道誰殘酷的吊在樹上,導致了一隻眼睛的失明。有時候梁夏上樓,它會默默跟在梁夏的身後,直到六樓。冰箱裏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隻好關上門。一會兒再去看的時候,它已經默默離開了。

曾經聽一個鄰居說過,都說貓是有九條命的,正因為背負著這麼多生命,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它。孫亦遠當時就笑了,盡管她是當笑話來說的,卻真正撥動了別人的心弦。

上到六樓,並沒有跺亮聲控燈。試探性地仔細打量,但是門縫間並沒有慣常的光線,孫亦遠的心一下子沉下去。將背包卸下來,找到鑰匙,開門。鑰匙碰撞的聲音,大概驚醒了屋子裏的jack,所以傳來了細小的貓叫聲。

擰開門,一股古怪的味道衝向了鼻腔。好像是外麵的焰火味道,傳進了屋子裏一樣。打開燈,發現沙發的旁邊,有幾根燃放過的安全焰火棒,除了黑色的軀體,沒有剩下任何燦爛過的痕跡。孫亦遠覺得自己就像一台到了午夜十二點道完再見突然就布滿雪花的電視機一樣,整個心情都支離破碎起來,連同那些落魄的想法,腦子裏“嗶”一聲之後就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所有的思維蛇一般纏結上來,又斷成一節一節的。

jack擠在他的腳邊,聞著他,判斷著他的氣味。

從客廳可以看到,空空如也的餐桌,就像沒有人使用過的幹淨整潔。孫亦遠沉重地坐到沙發上,吸了一口氣,jack立刻跳到了他的大腿上,親昵地蹭著他的手指。

“你的另一個主人呢?”問著不會有任何回答的話語,孫亦遠覺得全身的力氣盡數被抽去,所剩下的,隻是無力思考明天的殼子而已。“我該怎樣做……”小貓兒找不到舒服的姿勢,從孫亦遠的膝蓋上跳了下去,向臥室走去。

“那個……”好像靈光乍現,把遮蓋在眼睛上的手掌拿下來,他幾乎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衝到隻開了一條小縫隙的臥室門前,盡量壓低呼吸。暗淡的房間,借著一絲光線,可以看到大床上的起伏。孫亦遠猛地吸了一口氣。

將門小心翼翼地拉開一些,擠進去。那個人全部深陷在被子裏,隻占了床上的一個角落。而被子,則緊緊地吸附住暖氣。窗簾沒有拉,玻璃全被哈氣所蒙住,光線迷迷離離。看不清他的麵容,他也並沒有發出聲音。

走到床邊,把被子拉開,手指竟然也有些顫唞……孫亦遠直覺那是他的發旋,柔軟的黑色頭發,都散開在枕頭上,用手指輕輕觸碰,那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等待著親吻。

突然,手腕被抓住了。

“你回來了。”依舊蜷縮在被子裏的梁夏,篤定地說。

“嗯……沒事了。”手被甩脫了,因為他仍舊是背著的姿勢,所以看不到他的麵容。而剛才為了擺脫自己而伸出的□手肘,也露在外麵。白皙的皮膚在不甚清楚的光線之下,籠出一種細膩又神秘的感覺。

想要碰觸他,孫亦遠如是想著。但是不知道怎麼辦……隻好輕輕坐在床沿,盯著他的背影。

“你……他什麼時候會來?”少年困惑的聲音,直到他覺得不耐煩才傳過來。

“?”還在感到困惑的時候,被子裏的梁夏就動了一下,“什麼時候都好,今晚再讓我住一晚吧,明天我就回家。”

“!”驚異於他的話語,孫亦遠瞪大了眼睛。卻在黑暗裏什麼也看不清……

“為,什,麼?”咬著牙問出了這樣的話,卻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在顫唞。這樣的夜未免太寒冷了一些,從手指,一直到失去節律的心髒……絕望好像黑色的潮水一樣,緊緊纏繞在孫亦遠的周圍。生氣了嗎?厭倦了嗎?

沉默橫亙在大床的中央,數不清楚過了幾分幾秒。

“你在乎嗎?你什麼時候在乎過……”他的聲音低低傳過來,濃重的氣音不知道是因為感冒還是哭過。“考試之前的事情,你明明就知道的……還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就這樣無關緊要嗎?”他突然掀起被子,坐了起來。倒灌的寒氣使他猛烈地顫唞了一下。這樣的輕微動作,也被恢複了一些視覺以及正在認真看著他的孫亦遠捕捉到了。

伸出手去,試圖幫他把滑下來的被子攏在身上,但是卻被甩開了。

他的手,很燙。

意識到這一點的孫亦遠,急忙強硬地去觸摸他的額頭。盡管梁夏不斷地掙脫,但是還是被他緊緊摟在了懷裏。“你發燒了。”“……”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的少年,好像喝醉酒無理取鬧的醉漢一樣,隻是反抗著。

“我知道。”少年突然脫力一樣,安靜了下來,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一樣,劇烈地喘熄著。“你的衣服是濕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