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取了。
"這樣可以了麼。"我心裏有些慌。
"蓮生師兄,請隨小僧來。"
"師傅。"進屋之後,把法杖給小沙彌拿著,伏在地上規規矩矩行禮。佛珠在地磚上嘩嘩的響。
"蓮生。"
"是。"
"今此衣缽是汝自己有否?"
"。。。有。"
這豈不是受比丘戒時才會問的問題麼?這。。。
住持不讓我起身。
"蓮生,你可知何謂十戒?"
"不殺生,不偷盜,不淫,不妄語,不飲酒,不塗飾香鬘,不視聽歌舞,不坐高廣大床,不非時食,不蓄金銀財寶。。。"
"你破得幾戒?"
"弟子。。。。。。"我伏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你受比丘戒後,於我身邊侍奉五年,克盡職守。接下來,本該命你四方雲遊。隻是事到如今,想來是不必了。"
"弟子願受責罰,請師傅。。。"無從辯解。若受罰可消去罪業。。。
"起來罷。。。"
回到僧房裏,卻見得李新坐在燈邊。
"話問完了?"
"嗯。。。"我想倒杯水喝,喉嚨幹得發慌。
"跟我走罷。太子那裏。。。楊簡剛才打聽了來說,太子最近身子不好,不見客。你先跟我回去。事情以後再說。"他遞杯茶來。
"好。"
佛門之處,早已無我立足之地。
在府裏隻歇了一夜。第二天便趕命似的回村子裏。
問他怎麼了。他卻顧左右而言它。我便不再問。
運河的工程很順利,不久就可以南北貫通。
開春的一天,楊簡上午打京裏回來,神色有些慌。李新喚他在方丈裏私下回了話。最近他們時常這樣。想來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中午四人坐著吃飯。李新沒說什麼,夾些菜給我,說鹹了淡了,嘻嘻哈哈。
下午,我在院子裏侍弄些花草。他坐在佛堂的簷下看書。風裏還有些寒意。
沒一會兒,河上的民工來報說,橋架成了。
說到橋,運河阻了東西向的路,自然是要架幾座橋的。不過,幾天前李新剛剛定下河上的橋要留在什麼位置。怎麼都已經完成了。
這麼快?
他笑,"走,我帶你瞧去。"
我已經不穿僧袍,他叫人給做了俗家的衣服。和當年受沙彌戒之前的那身有些相像。手腕上那串菩提子戴得慣了,一直留著。
兩人一騎。
"頭發長了好些。"他貼在我耳邊笑,手指纏著寸長的發梢。
"別弄,怪別扭的。"拍掉他的手。
"你這家夥,剃個大光頭沒什麼不好意思,如今頭發留長反而別扭了?"他擰我耳朵。
三裏地,騎馬片刻就到。
"你瞧。"
不用他指,我已經看到了。
近十丈寬的河道之上,原地留下一塊巨石。下麵鑿通了,上麵餘留的石塊打磨成橋,橫跨兩岸。
長橋臥波,不霽何虹。
何其壯哉!
他下馬,牽著韁繩,任我坐在上麵。沿著河慢慢走。
"你說,這橋叫什麼名字好?"風吹得他發絲淩亂。
"叫。。。。。。天生橋。"
他一怔,隨即笑起來。"好名字。"
不再說話,由他牽著馬。沿著河,直走到日落西山。
"回去罷,變天了。"他回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