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地揮了揮手,殷堅將剛剛折好的紙鶴立在掌心,站在山壁旁,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冒出一陣火光,紙鶴淩空飛起尖嘯一聲,幻化成一隻英武、威猛的鷲振翅高飛。
彈了彈身上沾染到的灰燼,殷堅一回頭,就看見那些救難隊員傻愣愣瞪著他,反應最快的韓世樂,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看向飛遠的鷲,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問話,隻是用手指了指就算開口了。
“那個……很複雜,說了你們也不懂。”瀟灑地聳了聳肩,殷堅繼續擺弄羅盤。出乎意料,何弼學又跑到更遠的地方,他怎麼不知道這個笨蛋會瞬間移動?
繼續張口結舌地瞪著殷堅,韓世樂隨即皺起俊眉,他有什麼理由相信這個陌生人是站在他們這一方?就像他自己所說,落頭氏的外貌與常人無異,看他神秘兮兮的舉動,這不解釋、那不理會,說不定跟那個落頭氏根本是一夥的,其實就是個嗜人的生物。
“相信我,我不是妖……我不是落頭氏!我是來救人的,他們現在走這個方向,你們要跟來嗎?”雖然明知那些人也看不懂羅盤方位,殷堅還是很誠懇地擺到他們麵前,同時指了指某個方向。
他不清楚奇萊山這裏有什麼不對勁,但總覺得再不行動,何弼學他們又會移到別個地方,他們得把握時機。
“世樂,你怎麼說?”
一直感受到殷堅身上有股強大的力量,山青耀宗對他總有點又敬又畏,剛剛看他露了一手,他們這群救難人員全都相信,即使沒有人保護,殷堅也能安然地獨自下山,他們該不該繼續同行?
“嗯,那裏是往南峰的方向,如果被困在那裏會很不妙……我們出發吧!救人要緊!”
“殷堅……殷商的殷,堅強的堅?哪個父母會把自己的小孩取這種諧音的名字?好怪……”
趁著雨勢轉小,韓世樂一行人開始朝著南峰的方向前進,雖然救難隊員不認為,在缺乏裝備及補給的情況下,沒什麼經驗的登山客們有辦法走到那裏,更別說越過卡羅婁斷崖抵達南峰。
不過,打從他們離開鬆雪樓舊址後,發生了多少件不可§
“不好意思,多念了幾本書。”冷淡地聳了聳肩,畢竟家學淵源,又有個人類學家成天考古的小姑丈,殷堅對這方麵的了解,自然比一般年輕人多上許多。能跟他比擬的大概隻有何弼學了,那個家夥天生就被這類怪力亂神的事吸引,研究起來比他更認真。
“是靈鳥,那算是好的嘍?這樣也很不錯啊!名字有點涵義,總比菜市場名帥氣多了。”
拍了拍韓世樂肩膀,其中一名救難隊員毫無誠意地安慰。就算是代表祥瑞的靈鳥又怎樣?還不是妖怪一隻。
“喂!別玩了……有動靜!”拉住領頭的韓世樂,山青耀宗發覺在草堆中有不明物體。小心翼翼地接近,用枯枝勾弄,拖回了一件深藍色的禦寒外衣,所有人不發一語地麵麵相覷。
“這外套……看起來很新。”摸了摸材質,仔細地檢查起來,韓世樂不知該作何反應。這外套不僅很新,而且沒有任何破損。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脫下,尤其在這種日夜溫差極大的地方,少了保暖的外套,要怎麼撐過風雨、怎麼撐過夜晚?
“有沒有什麼可供辨識身份的東西?”努了努嘴提醒,有那麼一瞬間,殷堅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至少,不是何弼學身上那件沒什麼品味的亮橘色外套,他知道深山中有許多魑魅魍魎,或是山魈、魔神仔,他們經常製造幻覺,讓登山客誤以為已經回到家中,所以放鬆心情地脫下外套休息。
一旦他們因為失溫而陷入昏迷,那些髒東西就能趁機吸取人的生氣,又失溫、又耗損生氣,沒多少個人能在雙重的折騰下存活。
“入山證,還有攝影證?”翻了翻口袋,韓世樂搜出了兩張證件,上頭的照片是個非常有精神的年輕人。
一瞧見那張攝影證,殷堅就覺得情況很不妙,那跟何弼學是同家電視台,百分百就是他帶上來的那群製作小組。
“那是何弼學他們電視台的攝影師,我們走對方向了。”點了點頭,殷堅有些焦急地繼續往前。
雖然因為‘同生共死’刺青的關係,他能很肯定何弼學還活著,但若是被山裏的精怪害到半死不活隻剩一口氣,他發誓……他絕不會原諒。
“那裏……老天……”
才剛拐了個彎,韓世樂等人找到更多的‘線索’,除了外套之外,還多了同色係的褲子。再更遠一些則扔了一地的鞋襪,這群經驗豐富的救難隊員,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沒理由在這種天候下脫外套,更別說現在的情況是,這個攝影師幾乎把自己的脫光了?
“你說……會不會遇上那種東西?不是常聽說,有人被誆騙得吃下滿嘴泥?”不由自主地降低音量,神經質地東張西望,最先發現外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