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明世雲一路來到了太後寢宮時那裏的一切仍舊按著事發時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改動,除了──那些已經跪在殿門外請罪的內侍們,明世雲連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親自進入殿內,殿內的燭火依舊明亮,他看著那躺在地上碎片中一副死不瞑目的劉太後心中不由有了片刻的茫然,明世雲他從未想過劉太後會是這樣的一個死法,在他的腦海中之前就有了關於如何處置劉太後甚至對她會痛下殺手的種種考慮,而劉太後卻不按照安排的結束了性命,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對他對劉太後的諷刺。
明世雲慢慢蹲下`身來伸手將劉太後的雙目合上,這個女人曾經讓他小心翼翼地活著,這樣一個曾經讓他忌憚的女人就這樣……死了。而劉太後的死因更是讓明世雲有了些許的無奈及對冥冥之中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神明的莫名畏懼,讓他之前所為劉太後安排的結局沒有了絲毫的用處,頗有一種力氣打在棉花上的無力之感,他看了看不遠處那染血的瓷片,心中卻有了既似解脫又似哀傷的情緒,不過,明世雲轉瞬之間便將那莫名的情緒悉數擺脫,他直起身來到殿外看著周圍那仍跪成一片的內侍們,淡淡地吩咐道:“今日之事不許有任何的風聲走漏,如果被朕聽到了什麽,那麽……你們也就下去好好地伺候太後去吧。”
內侍們聽後皆是紛紛連聲說著“不敢”,而明世雲大步離開了此處,同時他的聲音也清晰地傳入到內侍們的耳中。
“記住,今夜,明日,甚至以後,除非是朕開了口,否則──太後都是好好地呆在這宮殿之中,明白嗎?”
也就在劉太後死亡的這夜,五皇子明世仁的府邸卻來了一位對他而言的不速之客,這位客人無聲無息地到來更使明世仁對其多了幾分忌憚,但這位客人帶來的消息卻也使明世仁沒有功夫再想這些了。
“明世雲派人在明昊境內劫殺我。”裴立的臉色略顯蒼白,但精神尚可,他此時出現在了剛剛準備獨自一人就寢的明世仁的臥房內,也幸虧近來明世仁在就寢時多數時候是習慣獨自一人不願周圍有人伺候,否則這人出現在此處恐怕早已被人發覺,盡管明世仁控製自己不要驚叫出聲,但對於裴立突兀地出現在這個地方,他仍舊是有了被冒犯的惱怒,隻是裴立的話語卻也使他明白在此情景下應該先顧什麽。
“你怎麽會來到明昊?還有明世雲為何……”
“明世雲既然已經知曉了我的行蹤,難道你以為他就不會知曉你我之間的事情了嗎?我聽聞太後已被明世雲勒令靜養了,也難為你真沈得住氣,還能在這裏安然入睡,若是我的話恐怕就會擔心明世雲會不會暗地裏派人來刺殺甚至弄得暴斃的由頭來搪塞眾人了事了。”裴立的話說的半點情麵也無,明世仁即使這些年來遠離朝政做一個閑散皇室,但誰也不會如此說他,隻是在裴立麵前,他一開始便有求於此人,此刻便顯得底氣不足,但對於裴立如此不客氣的訓斥也讓明世仁紅了臉,隻是對於慣於忍耐的明世仁來說,即便已經不虞,但看到裴立那蒼白的臉色後仍舊問道:“看來你被明世雲傷的不輕,也難為你還能在這種境況下來到我這裏,這一路上便沒有其他變故了吧?”
“若是再有的話恐怕我也沒命見你了。”裴立的話語中似乎隱含著某種諷刺,明世仁縱使想要發火卻也不得不在這當口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