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那裏就可以,隻要能堅持到那裏。然而鳴人卻在千鈞一發摔了下來!佐助一時沒有抓緊,竟由他順著斜斜的山勢滾下去。

遠遠的,他聽到那倆人在大喊:“二少,不要管他了,快跑啊!”

佐助根本當作沒聽到,想也沒想的追下去。

鳴人從沒有遇到這麼恐怖可怕的事,強烈的風沙拍打在他身上,漫天昏暗,就算他能睜開眼,也還是什麼都看不到。空氣攜帶大量沙塵上下翻滾不息,形成無數大小不一的沙塵團在空中交彙衝騰。

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這遮天敝日的風沙吞蝕,他無法呼吸,吸入的都是混濁的,帶著浮塵的空氣,就在他絕望的時候卻被拉進一個懷抱中,那是佐助,他竟然不顧危險跑回來救他了。

佐助撕□上一塊衣角,捂住鳴人的口鼻,他本來想叫他振作,想叫他的名字,但卻不能。

鳴人隻能跟著佐助的腳步走,他沉默著的身影卻在此刻充滿了力量,狂風將所有能吹起來的東西卷起來了,他們兩個大男人,在大自強悍霸道的力量中,就跟紙片兒一樣輕,根本舉步維艱,好幾次險些被直接掀翻。

空氣稀薄,兩人已出現了缺氧的狀態,狂風怒卷,看不清的各種沙粒石頭都向他們身上招呼過來,鳴人全身就跟散架一樣疼痛,這時他聽到佐助悶哼一聲,額頭上突然不斷湧出鮮血,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更加觸目驚心。

佐助雙腳一軟,便倒了下來。

佐助!佐助!

鳴人急得頭頂快冒煙,也跟著跪下來,他看著佐助幾乎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那一刻,真的是心如刀絞。鳴人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硬是將他拽到背上,但是他要站起來已是不可能,不但沒有力氣,而且風太大,一旦站起來便被刮得東倒西歪,他隻能跪趴在地上,一步步向前挪去,他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肺裏像要炸開般痛。此時他心裏隻有一個信念。不能放棄,佐助還在他背上,他絕對不能放棄。

他不知道哪裏才是安全的,他隻隱約記得佐助帶他朝這個方向跑,這裏好像有岩石,隻要到那裏就安全了。

鳴人就這樣跪著爬著,一點點向前挪去,竟這樣硬生生的爬了十幾米,直到他的雙手摸到了堅硬的石塊。

這一定是上天眷顧,鳴人居然找對了地方,這座在沙漠中屹立千年的岩石形狀怪異,背對方向的地有一處是凹進去的,剛好可以容下他們兩人。

鳴人背靠著石壁坐下,剛把佐助抱進懷裏,佐助就醒過來了,他被尖銳的石塊打中頭部,出現了短暫的意識糊模,好在此刻血已經止住了,但是臉色還是雪一樣蒼白。

沙塵暴還沒有結束,這地方奇妙的構造反而形成了一方小小的安全堡壘,鳴人替他擦去臉上的血跡,見到佐助醒了,這才放心下來,他昨晚不停趕路,剛才又經曆了這麼恐怖的事情,身心疲憊,此刻一放鬆下來,也支持不住,慢慢進入睡眠中。

佐助看著他在睡夢中微蹙的眉頭,目光如水般溫柔,他並不是完全昏迷,鳴人將他背在身上爬行的時候,他還是有一點點意識的,他撫摸著他疲累的臉龐,唇邊的笑卻是苦澀的。

鳴人,這樣的你,讓我怎麼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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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塵暴到第二天才變漸漸變得弱小下來,佐助和鳴人蜷在這裏又冷又餓的度過一夜,四肢早已發麻僵硬,他們一致決定不能久留,誰知道沙塵什麼時候才停下來,又什麼襲卷而來,隻能趁現在離開。

可是等到他們離開沙塵暴的中心,才發現另外兩個人不見了,也許是走散,也許是不告而別,但不管哪種原因都很不樂觀。

沒有熟悉沙漠路線的人,他們根本走不出去!

這又是另一種折磨,茫茫沙漠中,管他們之前有什麼作為,此刻就像沙粒般渺小脆弱。

也許命好的能遇到往來的商隊,可是這種機率實在太小,而他們已沒有賭注,已賭不起了。

丙人身上都沒有剩下多少幹糧,更糟的是鳴人身上的水壺可能在當時被風刮走了,隻有佐助身上所剩的半壺,能堅持多久,他們誰都不敢想。就這樣,哪怕長途拔涉,口幹舌燥的時候,也隻敢小小的抿一口。

白天依然天氣炎熱,到了晚上又寒冷異常,兩人隻能相擁著瑟瑟發抖,前途茫茫,看不到未來,看不到方向。

兩天過去,他們都不敢確定是往前走了,還是在圓地繞圈。鳴人瘦了很多,臉頰陷進去,下巴變得尖尖的,缺水,挨餓,再加上對前方未知方向迷茫恐慌的心理壓力,讓他整個人已經快虛脫了。佐助也不比他好多少,臉色發白,嘴唇幹燥的開裂,他喝的水很少,卻一直哄鳴人喝水。此刻,他將裝著最後半口水的水壺塞進鳴人手裏,半強迫的:“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