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九族的重罪,不可能有例外”,景季暉不理靳雲的回答,像是自說自話:“我剛才,不知救了你靳家上下多少條命。”
靳雲木然立在原地,景季暉已經走到了他身前,深情款款地撫上他的臉:“你說,你是不是該好好謝我?”
靳雲呼出一口長氣:“春榮,你真是個瘋子。”
景季暉笑笑:“我無所謂的,我沒有九族,連那個孩子,都是你靳家的種。”
“……”
“所以你陪我好了,我救你靳家子子孫孫,求你心甘情願地陪我下黃泉,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瘋話。我有妻有子,為什麼要陪你這個瘋子一起死?我還要好好活著,養大我的孩子,光大眾甫門,再多娶幾房夫人風流快活呢!”
“會的,你會陪我的。”
“我才不會,瘋子!”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景季暉後退兩步,握住靳雲持劍的手,將劍鋒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們不見不散。”
靳雲隻覺手腕向前一送,那劍尖就直直洞穿了景季暉的脖子!
靳雲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景季暉卻還沒有斷氣,伸長了手又撫上靳雲的臉:“靳雲……靳雲……”
樂班沒有被命令停下,繼續奏著動人的旋律。殿中的燈火卻因為殿外驟然刮起的大風,明明滅滅,搖曳不停。
靳雲忽覺這一刻無比熟悉。
仿佛是在哪裏經曆過。
尾聲
“看一看瞧一瞧,上好的玉器,過了這村沒這店囉!”
“來來來,香噴噴剛出爐的梅花糕,不香不收錢!”
“新鮮的胭脂!各色齊全,來挑來選啊!”
隆裕十五年的長安花燈節,與往年沒有什麼不同。遊人如織,商販成行,花燈延續數十裏,將漫天的星辰都襯得黯淡失色。
“哎哎哎,公子,看這個玉佩,水頭足,成色好,無論自己戴還是送人都不差的!”
玉器商人隨手拉過攤前一個少年的袖子,賣力地推銷著。
少年仔細看了看那玉佩,仿佛真覺得不錯:“怎麼賣?”
商人見好不容易有人上鉤,眉開眼笑:“我看公子你與這玉投緣,打個對折,三十兩吧!”
少年想了想,別過臉伸出兩根手指:“二十兩拿下!”
商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掙紮良久後,咬牙道:“好!大過節的,就當交個朋友!”
少年不理他,隻向前喊道:“老頭,過來看看!”
商人隨少年的目光看去,前方一個三四十歲的壯年男人轉過身來,帶著一臉不耐煩地神情向這邊走來。
“幹嘛?”男人問。
少年將玉佩遞到他眼前:“二十兩,不錯吧?”
男人將兩手抄在胸`前:“不錯。”
“給老娘買了?”
“買啊。”男人仍抄著手。
“掏錢啊!”少年急道。
男人鼻子“哼”了一聲:“你給你娘買東西,憑什麼讓我掏錢?”
“鐵公雞,看我回去告訴老娘!”少年沒東西利誘,隻好威逼道。
男人當即垮下臉來,從抄著的手肘中抽了一個巴掌出來狠狠往少年腦袋上扇:“你告啊!有膽告啊!”
少年當即抱頭自衛,男人的巴掌卻沒停下,一個接一個衝他頭頂招呼:“又沒人攔你!”
“混蛋!不買就算,憑什麼打人!”少年嘴上頗有氣勢地罵著,腳下卻生風般向前竄去。
“還跑!”男人三步並五步將他追上,巴掌又毫不客氣的劈下去:“還敢跑!”
少年再顧不得麵子,拔腿抱頭疾奔:“死老頭!看我回去不告死你!”
男人見震懾的效果已達到,十分得意,正轉身欲走,卻被玉器老板拉住了袖子:“這位老爺,您家小爺人是跑了,可我的玉還在他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