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長相、身世、性格各方麵來說,他藍楸瑛,無疑不是眾人羨慕的對象。出身於世代習武為朝廷作出重大貢獻的藍家,天資聰穎,備受父母寵愛,可他卻覺得,這樣的生活,空虛,不是他想要的。五歲那年,他的母親去世了,次年,父親又為他找了一位母親,他的生活,也從此發生了變化。
繼母在嫁入藍家的第二年,便生了一個兒子,那年楸瑛隻有七歲。他和父親一起去看弟弟時,父親卻很失望,說弟弟不是練武的料,不肯讓他姓藍,於是弟弟便隨了母親,姓李。
繼母當時很是傷心,她怕她的兒子遭到不平等的對待。楸瑛不知為什麼,他很喜歡這個弟弟,在父親失望的離開後,他安慰繼母道:“母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請你放心,在這個藍家,誰要是敢欺負我這個弟弟,就是和我過不去,我會好好待他的。”說完後不顧繼母的驚訝,把視線完全集中在了弟弟身上,片刻後,楸瑛再次說道:“母親,弟弟他,有名字了嗎?”繼母隻是搖搖頭,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楸瑛笑了。“能讓我給他取名字嗎?”繼母再次愣住,她沒想到,楸瑛竟會如此疼愛自己的孩子,過了一會兒,繼母緩緩點頭。“叫他絳攸吧,李絳攸。”楸瑛再次笑了。繼母也笑了,她點了點頭,道:“絳攸,好名字。”
就這樣,在楸瑛七歲那年,他多了一個弟弟,叫絳攸,李絳攸。
從那時起,楸瑛每天都會去探望繼母和自己的小弟弟,繼母看楸瑛這樣,也放心了不少,至少在這個家裏,還有人是重視絳攸的。漸漸的,繼母將楸瑛視為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說來也怪,自從楸瑛給弟弟取了名字起,弟弟便隻聽哥哥的話,每次絳攸哭起來,母親也束手無策時,隻要楸瑛報過他,輕輕拍拍他的背,他便會安靜下來。所以,有人說,楸瑛和絳攸這對兄弟這輩子注定要在一起了。楸瑛每次聽到有人這樣說,總是會很溫柔的笑笑。一輩子,如果是和弟弟在一起的話,他願意。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絳攸也長大了,該學認人了。
午膳時,大家做在一起,絳攸被母親抱著,正在教他叫爹爹。可絳攸卻不肯張口,母親教得急了,說話時嗓門大了一些,把絳攸嚇哭了。楸瑛見了,走過去抱過弟弟,捏捏他的小臉,依舊是那樣溫柔的笑著。
“小淘氣,聽話,來,叫哥哥。”
絳攸被楸瑛抱去後便不再哭了,呆呆的看著楸瑛。
“叫哥哥。”楸瑛的語氣裏帶著說不出的溫柔。
“……個……”絳攸張張嘴,吐出一個單音。
“嗬嗬,小傻瓜,是‘哥哥’,不是‘個’。”楸瑛被這傻傻的弟弟逗笑了。
“……哥……哥……”絳攸眨眨大大的眼睛,緩緩突出了“哥哥”兩個字。
楸瑛笑了,他笑的是那樣開心,當時連他的父親也呆了,自從楸瑛的親生母親去世後,他再也沒這樣笑過。
“真乖,再叫一次。”
“哥哥……”
楸瑛幫自己心愛的弟弟擦去臉上殘留的淚痕,教他一一認著在座的所有人。在場的人都知道,絳攸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先學會叫“爹”,而是先學會了叫“哥哥”。
漸漸的,絳攸學會了走路,從他學會走路開始,他記住的第一條路便是去哥哥房間的路,沒到晚上,他總會去找哥哥,哥哥每次都靠在床頭看書,他便笨重的爬上床,蹬掉鞋子,然後擠進哥哥的被窩裏,說想和哥哥一起睡。楸瑛每次都隻能無奈地笑笑,然後把蠟燭吹滅,用一隻手摟著弟弟入睡。
絳攸三歲那年,父親說他該認字了,便找了個先生來教他寫字。
那是一個上午,楸瑛和父親正在正廳和一些將領商討當今國家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