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陽思考著,暫時將這個問題拋到了一旁,目前的第一要務,還是找路為先。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第七天了,依然還沒有找到正確的道路,不過就在上一天的晚上,也就是坦比克得到陸行鳥坐騎的那天夜裏,發生了一件很是有趣的事情。
當時,隊伍剛紮完了營地,一些鼠人在給雪屋做最後的加固,而另一些鼠人則開始將滑橇從馱獸身上解下來,並準備飼料喂給這些馱獸們。
因為那雄性陸行鳥已經被收服,所以坦比克也沒有用繩索一類的東西栓起來,而是任憑牠自己在營地附近走動,隻是下了命令,不允許牠走得過遠。
剛剛獲得自己的坐騎,坦比克自然很是愛護,親自給牠找了食物來,在宿營地靠近外圍的地方喂牠。陸行鳥比較好養活,並不挑食,一些植物與幹果,甚至肉幹牠們也都是吃的,食性很雜。張易陽閑著無事,便走到一旁觀看坦比克喂食。
在得到這隻陸行鳥後,坦比克立刻給牠取了名字,當然,坦比克絞盡腦汁想出來的這個名字,在張易陽看來,其品味還不如小喵──名叫「大鳥」。
坦比克將飼料撒在雪地上,大鳥立即將頭低了下去,吃得飛快,很顯然,牠也是餓了。吃了一會兒,忽然,大鳥停止了進食,抬起了頭,左顧右盼了一陣,向著不遠處的灌木叢發出了一種富有穿透力的叫聲。
「咕呱~~咕呱~~~」
坦比克有些疑惑,摸了摸腦袋想訓斥牠閉嘴,卻見到主人衝他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張易陽看了看不遠處的那處灌木叢,微微一笑,對坦比克道,「你在這裏多放些食物,然後和我一起走遠些。」
坦比克雖然還是一腦袋問號,不過主人的話總是不會錯的。他在雪地上撒了大約一斤左右的飼料,這些飼料都是預先準備好的。在鼠人們的雪地滑橇中,大約三分之二的物資都是食物與飼料,其餘的也大都是獸皮之類的物事,畢竟鼠人們搬來不久,還沒積存起什麼真正的家當來。
張易陽衝著在附近活動的幾名鼠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暫時讓開位置,都遠離這裏。
然後,他領著坦比克走開了大約二十步左右的距離。隻見大鳥又叫了幾聲,忽然,從那灌木叢中鑽出了一個腦袋來。堅硬的嘴,長長的脖子,一對圓溜溜的眸子,這正是一隻陸行鳥的腦袋。
這隻陸行鳥衝著大鳥咕咕叫了幾聲,緊接著,又是兩個稍小些的腦袋也鑽了出來,這正是大鳥的家人──那隻已經逃掉的雌性陸行鳥,領著兩隻小鳥來尋夫來了。
「咦?那不是……」坦比克張大了嘴巴,用手指著那三隻鳥頭。坦比克同樣處於那三隻鳥的視野中,牠們顯然被坦比克的這個舉動驚到了,腦袋呼的縮了回去。
坦比克剛想開口,腦袋上卻被敲了一個爆栗,緊接著便是主人的聲音輕聲飄了過來,「不要嚇到牠們,動作放輕柔。」
很快,那一大兩小三個腦袋又探了出來,之後便是嘰嘰咕咕的一通「鳥語」。誰都不知道牠們說了些什麼,不過,看著大鳥不斷的揮舞著那短小的翅膀,比劃腳下的食物,大致也可以猜測出來,牠是在呼喚這些來尋找牠的家人,一起過來吃東西。
如此一來,連坦比克也大致有些明白主人的意思了,隻見他一臉誇張的傻笑,坐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嚇」了牠們。
考慮良久,似乎是覺得「大鳥」吃東西的樣子很有說服力,又也許是真的餓了,畢竟剛從休眠中醒來,牠們也是需要補充能量。總而言之,這三隻陸行鳥羞羞答答的、進二退一的、欲語還休的,蹭到了大鳥的身旁。
那隻雌性陸行鳥與大鳥挨挨蹭蹭了一番,低下頭來啄了幾口雪地上的食物,緊接著又抬起頭,戒備的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坦比克與張易陽,咕咕叫了幾聲,於是一旁的兩隻半大的小陸行鳥也低頭開始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