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不對,我知道這麼做不對,由裏肯定也不喜歡我這麼做,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黑澤深挺直了身子,雙手交疊在麵前的桌子上,拿出了屬於一個家主的氣勢。

“說完了?”沒有再聽到下文,飛鐮問。

“說完了。”男人突然輕鬆的笑起來:“我之後會不會見到由裏?不對,我肯定會下地獄的,那就見不到她了。”

人死之後要麼與死神融合要麼回歸虛無,當然也有一些會出現自己都無法預計的情況。但飛鐮想這種事情沒必要告訴他。

“我聽說你們忍者會……會那個什麼,幻術?”由於是陌生的詞語,黑澤深說的有些繞口:“可不可以讓我見我老婆一麵?一麵就好。”

大概很少會有這樣和來殺自己的人談條件的家夥,不過角落的兩人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困難,反正本來幻術就是自己最大的殺招,反正雇主要的隻是黑澤深死亡的結果。

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光亮處,飛鐮突然甩手,嗖的一聲苦無從剛好打開的門裏飛出,帶斷了門口孩子的幾根短發。

“爸……爸爸?”門口一副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表情的孩子出聲叫著目瞪口呆的男人。

“爸爸!高柳怎麼叫都不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小孩衝進房裏,跑到男人身邊:“還有剛剛……這裏還有誰!”他能夠分辨出攻擊,但並沒有在這間屋子裏看到任何其他人。

被孩子抓住衣袖的男人終於回過神來,他一改之前的表情將五官扭曲到猙獰的程度,一把提起了孩子,將他扔到門邊:“就是他!殺了他!”黑澤深指著黑澤明的方向大聲喊。

“爸爸?”被摔痛的孩子撐著地板爬起來,揉著背脊一臉的不可思議。

“就是他!不是他由裏就不會死!不是他我也不需要去報那什麼仇!”男人的腦袋偏向房間的角落大聲喊著:“快啊!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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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黑底紅雲長袍的少年從陰影裏踏出,燈光照耀之下黑色的發在他臉上投下一道陰影,這使得他的臉帶著幾分陰沉,隻有紅色的眼,明亮如同上好的紅色寶石。

羽毛紛紛揚揚的在房間裏落下,黑澤深的聲音與動作都如同被按下了定格鍵的電影畫麵,他的表情停留在一臉的扭曲與滿眼的悲傷,最終靠著身後的牆壁緩緩倒下。

幻術·涅盤精舍之術。

飛鐮向前走去,順手拔出腰間的長劍,劍尖直指地麵,隨著他走動的頻率前後晃動出如同測量過一般完全相同的角度。

“住手!”隨著一聲大叫,飛鐮伸出左手,接下了被扔來的硯台。側目看去,門口的孩子保持著投擲的動作,瞪大雙眼,胸膛大幅度的起伏著。

黑澤明抬頭看向眼前的人,並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但被那雙紅色的眼注視之下他突然覺得渾身僵硬,再也無法移動一分。明明對方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表情,但名為恐懼的感覺像淩空飛舞的刀刃,刺得身體生痛。

收回視線,飛鐮的左手在空中甩出一道殘影,如同千本一般的雷光精準的紮穿了靠在牆壁上男人的咽喉。悄無聲息的,黑澤深如他自己所願的那般在幻術裏見到了久違的妻子,然後失去了生命。

“不!!!!!”被定身術定在門口的孩子大聲叫喊起來:“爸爸!!爸爸!!!”

“任務達成。”少年轉頭向著角落的方向說:“走吧。”

慢慢出現在燈光下的青年將薄唇抿成一條線,明明可以不現身就解決掉黑澤深,可飛鐮卻選擇了如此光明正大的方式,將一切都暴露在黑澤明的麵前。蒼有點擔心,弟弟這麼做肯定有原因,但絕不會是要殺了那個孩子。

他知道這時的情景,雖然有所不同,但大方向上就像某個夏夜的重複,曾發生過的事情無法被抹去,而人也在一天一天之中變得不同,走得更遠。

“你殺了我爸爸!”門口的孩子啞著嗓子喊叫著:“我要殺了你!”

蹲□子,飛鐮發現這樣一來自己需要仰著頭才能看清那個小孩的臉,他在對方一臉憎惡的表情中說:“你爸爸讓我殺了你。”

“我才不信!”小孩大聲喊著。

“是他自己說的。你聽到了。”飛鐮說。

黑澤明被噎到,但很快又恢複了原來的表情:“我不信!”

“其實我也不信。”站起身,少年將視線轉向黑澤深的屍體:“明明他說要我殺了你,為什麼還把你往安全的地方丟。這些不坦誠的大人。”

就連之前黑澤深說的那句“拜托你殺了他”,飛鐮也同樣是不信的。也有可能當初他下定決心之下做出了那樣的決定,但那點決心隨著見到兒子就瞬間潰不成軍。他人生最後的那段表演,恐怕是為了嚇跑他的兒子,然後讓對方覺得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