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麗嘛。”
他說完把一捆青菜扔給洛子予,“洛老師揀菜,來讓自己更帥氣點吧。”
然後他吸掉最後一口豆漿,拿了剛才裝早餐的塑料袋躥出去:“我去扔垃圾。”
洛子予捧著那把青菜呆愣半響,菜葉上的水珠和些微泥點沾上了他的手。
他終於滿腔怒火地蹲下來——火氣太大差點撐得他蹲不下來——解開青菜,粗暴地挑起菜來。
管朕新不多久便回來了,居然真的隻是去扔個垃圾,洛子予也揀好了菜,接下來是第二捆,第三捆,第四捆撿完,洛子予站起身把菜放到台子上,卻聽到昔日同僚林言驚訝的聲音:“還真的是蚊子啊?”
洛子予生平第一次非常沒禮貌地輕聲罵了句髒話。
林言可愜意呢,提著熟食和雞蛋在菜場轉悠,看起來回去要吃一頓好的,洛子予咬牙切齒地瞪了管朕新一眼,拍拍手,從側麵擠出來,拉過林言就走。
“誒洛老師,沒忘記東西吧!”管朕新在他身後裝模作樣地喊了一通。
前麵洛子予當然不會應聲了,倒是傳來林言一陣豪放的大笑。
誒誒,管朕新收回目光,暗暗歎口氣。
自作孽不可活,他回去肯定完蛋了,大概會被洛子予扒掉皮,切掉肉,拆了骨頭,細細蒸煮上一番。
不過想到洛子予蹲在地上撿菜的樣子,管朕新就覺得,值了。
他果然真的是很欠揍啊。
上午管朕新在吹牛中度過,吹完自己順便吹吹管昊,他的“同僚”們紛紛表示欽羨之情,都覺得洛子予是個好老師,別的老師照顧學生都是要看家長“辦事”程度的,洛老師能和賣菜的家長交好,肯定是個好老師嘛。
中午管朕新回到家裏,沒有人在,洛子予居然沒去他家等著收拾他,管朕新很是意外,下午他身體健康地返回崗位,想也許洛子予學校有事他已經先回去了,而且這個時候,洛老師肯定還在鬧別扭嘛,肯定電話都不打就回去了……
管朕新摸摸自己腦袋,覺得自己很像猥瑣老男人,喜歡享受小情人鬧別扭時候的筷感,這真不是個好現象,別扭鬧得多了,量變到質變,多個幾年下來,小情人也許就鬧著別扭走了也說不定……
管朕新更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會害怕洛子予的離開。
這就是個更加不好的現象了。
回去後還是打個電話好好哄哄他吧。管朕新心中想。
星期天在每個人的期盼中到來,也很快就過去,並沒有因為人們的好心情而多留一兩分鍾。冬天的日頭沉得尤其快,下午五點半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
管朕新乘著天邊最後一絲光亮匆匆趕回家,路燈還沒開,小區裏的燈也沒有全打開,樓道裏是感應燈,聽到人的腳步聲便亮起小小一盞盞暗暗的黃色來。
管昊住去吳桐家玩,這個禮拜都隻有管朕新一人在家,洛子予是昨天加班,今天才有空過來,本來是有洛子予作陪的,可惜自己欠揍,忍不住就想作弄人家小孩,作弄完了,小孩也跑了。
真是,做的什麼孽,又不是幼兒園還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人。
管朕新感慨著,拿鑰匙開了門,屋裏是黑漆漆的一片,可管朕新卻敏[gǎn]地聞到了飯菜的味道。
他馬上轉身按亮電燈,白熾燈的光亮讓屋內一切都清楚地現在他眼前。
餐廳的桌上放著幾盤菜,還有一個電飯鍋,裏麵是飯吧,兩幅碗筷分別擺在桌子兩邊,靜悄悄地等待主人歸來。
是管昊嗎?
管朕新扯著嗓子往廚房那邊喊了一聲:“是不是昊昊?怎麼不開燈?”
無人應答,管朕新彎腰換好鞋,往裏麵走,身體左側有立櫃遮擋的客廳也顯現出來。
客廳裏的燈沒有開,隻有餐廳的光透過來,不夠亮,但也夠管朕新看清楚。
洛子予正抱著手臂,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完全目不斜視。
管朕新心裏一輕,又是一重,忽然鼻頭有點酸澀,他吸了吸鼻子。
洛子予等著管朕新的反應,等了幾分鍾卻沒等到任何表示,有些火大地斜眼望過來。
“洛老師。”管朕新立即做同一首歌狀:“我好感動。”
洛子予真想打他,這人沒一刻是正經的嗎?
他收回目光,自己真是無聊透了,早上才受了欺負,中午就去讓林言教做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管朕新那家夥又不會放在心上,混蛋沒良心的。
管朕新朝洛子予走過去,洛子予還是抱著手,他可有點委屈啊。
管朕新彎腰拉住洛子予的手,一用力將人拽起來,洛子予站著,手被管朕新握在手裏也不抽出來,隻低著頭,皺著眉看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