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裏特徑直走到浴室門前,隔著門能聽見隱約的水聲。站了一會兒,他緩緩推開門,前麵隔著淡金色的帷幕,蘇裏特慢慢走近,心裏一陣陣衝動,既興奮又緊張。

這種感覺就像當年偷了垂涎已久的父親的寶劍般的欣喜。

幾乎是躡手躡腳的進入帷幕,蘇裏特在心中嘲笑自己不可救藥。

然後,出現在眼前的仿佛是孕育在水中的白蓮,芳香潔淨,優雅華美的令人妄圖采摘。

擁有夢幻似的莊重和妖媚,塔吉像是水的化身,一切都在迷離之中美的無可比擬。

似乎並未發覺什麼,塔吉還不知道自己正在媚惑。蘇裏特躲在石柱後麵獨自觀賞。

一段時間後,塔吉浴畢,將要走出水池。忽然,他看見蘇裏特露出的衣角。

“是誰,誰在那裏?!”

蘇裏特微笑著走出來。

“陛下?!”塔吉驚訝的望著蘇裏特,繼而臉色迅速漲紅。一下子跪倒在水中。

水漫過他的肩,長長的發絲漂浮在水麵上。

塔吉低著頭,一聲不吭。

“雪白的皮膚和頭發,發至股下,這些都是伊裏西貴族的特征吧。真是美麗的一族人。”

“陛下……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不被允許進來嗎?”

“……”

蘇裏特笑意更濃。他盯著塔吉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去。出門之前,對塔吉說道:

“擦幹身體穿好衣服後出來見我。還有,以後不要對著我下跪,行常禮即可。”

在考慮了幾天之後,蘇裏特將征戰沙士梵的計劃在議事中向大臣們提出。初始,誰也沒有表示讚同或是反對,都在獨自思索。議事廳分外安靜。

蘇裏特詢問身旁塔吉的意見。

“臣下並不讚同王的計劃。首先王國剛剛步入正軌,舊伊裏西土地上的剛剛對生活有了希望,這時候出戰,無疑是令王的子民們懷疑王權所向,極不利於王國的穩定。

其次,沙士梵屬於好戰之國,但卻屢次挑釁而不全麵攻占,原因就是沒有足夠的借口應付各個鄰國,害怕陷入全麵受敵的狀態,因此才想要我國率先出擊。同時也由此可以料想到他們一定是作好了充足的準備,要想以攻其不備取勝實在不易。”

蘇裏特陷入沉思。

一個久戰沙場的將軍站起來:“陛下的想法,臣以為是非常英明的。不斷被鄰國侵犯,對於一個王國來說是極其恥辱的,會被臨近諸國藐視。國家的威嚴是比鮮血更重要的存在!”

“我也同意克斯韋德將軍的看法。有些細節在某些時候應當忽略,以主體為重才是治國之道。因此陛下,戰是必然的,要盡快解除後患。”

“王的英明神武定能勝利!”

眾臣開始七嘴八舌的加入。

“人民絕不會懷疑王權,不要將陛下同舊伊裏西相提並論!”

“主張退避的人另有居心吧。”

“某些人恐怕是在密謀什麼……”

群臣的矛頭開始指向塔吉,塔吉沉默不語。蘇裏特剛要阻止,一個年輕戰將站了起來。

“我倒是很讚同伊裏西大人的看法。總之民眾是最重要的,而且沙士梵是強國,攻打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需要大量財物,這對現在的我們是不利的。”

蘇裏特發現塔吉抬起頭仔細的打量他。

那是個年輕的男人,身上散發著智慧的光和無形的帥氣。眉目清秀,和顏悅色。

“你是……?”

“回陛下,臣下是新升任的王軍第四隊總隊長,名字是耶爾吉達,因討伐格裏斯立功而提職。”

“好吧。今天的議事先到這裏,我還要仔細的考慮考慮。”

在一生之中,會遇見很多事。走過了,就忘記了,因為畢竟,沒有太多時間去留戀。生命淒美,竟如芬芳的鮮花,開謝間夾雜著太多難以傾聽的痛楚。在微微的細風中撫摩傷口,然後靜靜心痛。生命是太美好的東西,因此一定會存有遺憾,而即便如此,命運依舊會陪伴著人們,尋找到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哪怕千回萬轉,哪怕曆盡艱辛,哪怕最後得到的隻是恍惚一瞬。

因此,有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米多爾的大地被溫暖的陽光普照,孕育著生生不息的生命,種結著甜美的果實。寧靜而溫馨的土壤上辛勞的人們享受著安定的生活,流著汗水的臉漾起笑容,汗洙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