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門裏門外的人俱都一愣。
韓政一眼就認出習遠謙,習遠謙也是,這是他們第三次打照麵。
上一世喜歡的人,跟這一世喜歡的人撞在一起,最緊張的還是祁悅,他不是怕什麼,隻是怕韓政問出一些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上次在迷夜,習遠謙問過韓政是否是自己男朋友的事,韓政勢必清楚的記得,還問過自己認不認識習遠謙。
當時祁悅回答沒有,這個答案他自己都不信,後來在理發店,習遠謙又來找過祁悅一次,那回之後,即便跟陳楠和胖子吃過幾次飯,他也再沒遇上韓政過。
韓政走進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緩緩下降,狹小的空間,讓祁悅呼吸困難。
韓政背對他們,沒有說話,剛才他分明看到祁悅的手從習遠謙手裏抽開,雖然不知道先前他們在電梯裏做什麼,但韓政一想到兩人在一起的畫麵,就很不舒服,眉頭也不自覺的皺起。
認識這麼多年的人,此時卻像是陌生人。
祁悅打破沉寂,問道:“中午約了童謠姐?”
韓政點點頭,轉過身:“你說過,你不認識他。”
沒有指名道姓,沒有動作指示,祁悅偏偏知道韓政話中的“他”是誰,便解釋說:“習遠謙,我媽男朋友的兒子。”
這個解釋沒什麼不妥,祁悅沒有出櫃,韓政是直人,習遠謙知道祁悅的回答非常合理,如果他這麼跟任何一個人這麼說,習遠謙都覺得無所謂,他甚至可以接受祁悅告訴外人,自己是他未來的哥哥。
但韓政不同,習遠謙打第一次看到祁悅靠在他肩膀上起,就對這個人有著莫名的敵意,這股敵意從未減少,隨著見麵次數的增加,也在增加。
電梯到達一樓,三個人往外走,外麵的冷風吹得祁悅縮起脖子,打著顫。
習遠謙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嚴嚴實實的裹在祁悅脖子上:“剛才讓你帶圍巾,你不聽,現在知道冷了吧。”
祁悅嘀咕:“我怎麼知道這麼冷,還沒下雪呢。”
跟在他們身後的韓政看不下去,拉著祁悅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看了後麵的習遠謙一眼,壓低嗓音對祁悅說:“小心他。”
“為什麼要小心我?”習遠謙耳朵很尖,即便韓政聲音壓低,外麵冷風嗖嗖響,他還是把韓政說得那三個字,聽得一清二楚。
“你心裏清楚。”
“因為我喜歡男人麼?”習遠謙笑了。
雖然並不完全如此,韓政還是凶神惡煞地說:“知道就好。”
“那樣子,你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很討厭同性戀啊。”習遠謙搭在祁悅的肩膀上感慨道,他不認為在韓政麵前有需要遮掩的必要,相反,他要宣示他的所有權,祁悅是他的,別人沒有資格指手畫腳。尤其是韓政。
習遠謙的話如同回撥按鈕,讓祁悅想起咖啡屋裏韓政說過的“病態”二字,情緒頓時失控。
“我也喜歡男人,你是不是也要小心我。”
韓政被祁悅的話驚到,祁悅像是不夠似的繼續往下說。
“而且你讓我小心的人,正是我現在的男朋友,我們上過床、做過愛,你是不是覺得很惡心?”祁悅勾著唇角嗤笑,“覺得惡心就走,我們這種病態的人,你還是少接觸的好。”
多日未見,一見麵就不歡而散。
祁悅拉著習遠謙的胳膊,不管韓政,徑自往超市方麵走去。
“全都告訴他,不怕他跟馮姨說?”習遠謙的話裏完全聽不到擔心,相反,他的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