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逼司馬昭的軟肋,聽得他渾身震顫,當下一劍便埋入了阿鬥的肩頭,再拔出來時,血流如注,阿鬥虛晃幾步,隻能咬著牙忍。

“等你死了什麼就都是我的了,你何必在這裏提馬超?!”司馬昭越說越激動,又往阿鬥的臉上抽了一巴掌,“你可聽到外頭的聲音了?”

“什……麼?”阿鬥艱難的問,想要直過臉來看司馬昭,卻又晚了一步,司馬昭將他的臉按到了門上,逼著他耳朵貼著那道木門,“你聽,外頭來人了。”

“操,神經病……外頭來人你那麼高興做什麼?!”阿鬥被他碰到了傷口,疼得他直咧嘴呲牙。

外頭的確比剛剛來的要吵鬧一些,可似乎還隔著一堵牆,聽得不是那麼真切。

阿鬥迷茫,司馬昭卻清楚的很,他等了四天,也盼了四天,該來的終於來了。

“等他們撞開門,我就帶你出去。外頭可都是你的熟人,你不是想見嗎?”司馬昭異常興奮,紅著眼眶拉著阿鬥的手直顫。

阿鬥隻覺得司馬昭瘋了,那手扯動著他肩頭的劍傷,不斷地淌著血水,估計這得細菌感染……

“想見是想見……但你能不能先,咳咳,先放開我……”阿鬥說完整句話,整個人開始發虛,意識又在時間的消磨中越發模糊。

哪知司馬昭卻根本不理會他,毫無預兆的就推開門,拉著他朝殿外跑去,“你再等等,等等就見到了。”

“見你爹啊……”阿鬥跑不動了,口中雖然罵罵咧咧,但真的有些支撐不起,於是隻能跪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發瘋,等到自己也怒不可遏了,才發狠的大吼,“司馬昭!你給我醒醒!!!”

“恩?”司馬昭轉身不解的看著劉禪,眸光流轉,風韻天成,眉角眼角竟是帶著情思。

轉瞬即逝的光芒劃過眼角,阿鬥隻覺整個人都快

崩潰了,“司馬昭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無奈的用沒有受傷的手撐地而起。

他看著眼前的人突然很想哭。

“你不用再跑了,我陪你在這兒等著他們來吧。”阿鬥招了招手,將還呆著的司馬昭拉到了身邊。

他看著他,對著他笑,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來,“你我原來都是一樣的……司馬昭,你別再爭了……”

司馬昭望著阿鬥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什麼是……一樣的?”他問,問得再也沒了之前的硬氣。

“很多,很多地方……”

“你看我們倆再爭得都是什麼……不都是些虛的。”

“你看你爹,不就帶著自己的真愛跑了……”

司馬昭,你我都賤,可這賤卻是叫人給逼出來的……

你等的是解脫,我等的又何嚐不是,門外的都是些豺狼虎豹,我們出去不得。

自己的世界原本很大,可一旦有了牽掛,就喪失了主權。

太光鮮的話說不來,所以隻能坐這兒等著,他以為自己和司馬昭是宿敵,卻沒想到是同病相憐,沒爹疼,沒娘愛,弄到最後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負擔這些根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自作孽不可活,司馬昭被逼的近瘋近顛,自己隻是比他幸運,有了兩個人來作陪。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眼前之人相似的讓他隻想流淚。

阿鬥狠狠咬上自己的唇,然而無論如何忍耐,閉起眼睛,總是會想到這些年的經曆,他在這兒都做了些什麼,又爭了些什麼……

眼淚流得沒有止境,讓坐在一旁的司馬昭看的都有了些動容。

兩人就這樣端坐在庭院中間,仿佛世界小得隻剩下了他倆。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