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段(2 / 3)

駱柯看他一眼,突道:“王弗居,是為了哈乞薩麽?”

王弗居一怔,這就轉頭不語。齊瑞儒忍不住澀澀笑出聲來:“真想不到,你與他竟是真心的了……”

王弗居本是不悅,但聽他那話裏絲絲苦澀,不由歎氣:“王爺,弗居原先是愛慕您的,但您眼中隻有趙大人。弗居便也嫉恨趙大人……但弗居自個兒也有眼睛耳朵,看下來聽下來,隻覺著都是不容易。”這就幽幽歎口氣,“那些便都是過了的事兒,何必再提呢?”就又正色道,“王爺,如今趙大人尚在危難中,你——”

“立即發兵,剿滅叛賊!”齊瑞儒恢複冷靜,淡淡開口。

“剿滅甚麽叛賊?”駱柯皺眉。

齊瑞儒盯著那份卷宗:“清君側!”

駱柯便是一愣:“這……豈不是陷先帝與趙大人於不義?”

齊瑞儒苦笑:“三叔將這東西送到我手上,不就是要做這個用?”

王弗居亦是苦笑:“若曉得是這麽個玩意兒,殺了弗居不也送!”

齊瑞儒卻笑了:“弗居,三叔的念想,總是叫人猜不透的。你又何必在意?他這般做,自有他的道理。你何必在意……”

駱柯喉間一動,這就不言語了,沉默著出了賬外。一番交代,眾將嘩然,但隨即憤慨萬分,這便誓要追隨綏靖王,打回京城去!

諸位看官,這一下情景急轉直下,究竟是何緣故,咱們下回“總道是萬般皆空 盼不得山窮水複”再說!

第七十八回

詞曰:

黃泉碧落,生死相逢,原是黃粱夢。

海誓山盟,情深款款,又是雨蒙蒙。

低聲問:“何處可依,江上霧正濃。”

舟行影影,不如自在,眼中淚朦朧。

諸位看官,上回書說到這齊瑞儒打起清君側的大旗,引了所轄之部,一路便往京中而來。說也奇怪,這齊瑞儒所部並非百萬雄師,他亦非甚麽神機妙算抵擋不了,但所過之地,卻是少遇抵抗。便有頑抗者,亦不是齊瑞儒與駱柯對手。

眼看得過了冬日,已快春至。京城中草長鶯舞,陽光明麗。

貴人街那座侍郎府,依舊碧草悠長,一派破敗的景致,與這春日之勝,恰成對照。

一輛銀鼠灰的馬車緩緩行來,那模樣便似某時某刻重現一番,就連車前為駕的,亦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但馬車停下,裏頭兒出來的人卻不是齊微生了。

“皇上小心腳下。”那小太監扶了他慢慢下車。

那皇上站定了,卻是清朗端正,原非齊微生,而是新帝齊瑞暮。隻見他上下打量一番這府邸:“趙壑當真是住這兒?”

小太監道:“不敢欺瞞皇上。”

齊瑞暮歎口氣:“進去吧。”

小太監上前扣門,卻無人應答,這就順手一推,門卻自開了。皇上齊瑞暮淡淡一笑:“這時節的還裝神弄鬼……”便一提袖子進去了。

裏頭兒草木繁盛,藤蔓綺惑,牆角青苔碧痕,屋頂蛛網銀絲,斷不像有人居於此。若非暗處不少侍衛守著,險些以為是無人荒宅了。

齊瑞暮靜靜行的一段,踏著長草轉入後院,迎著第一間屋子便進去,推門一看,迎麵牆上掛著兩幅像,其一便是妙道上元真君,另一幅,卻是先帝畫像。麵前神案上供著牌位與香燭,背身一個道人模樣打扮的人正輕道:“無量壽福。”

齊瑞暮哼了一聲:“趙大人,出家便能避禍麽?”

“若心中不靜,瑤台亦地府。”那道人緩緩轉過頭來,眉眼依稀是趙壑,然麵目憔悴清瘦不少,唯有那雙眼睛閃閃發亮。

齊瑞暮嗬嗬直笑:“說得好,說得好!那敢問趙大人,你可心中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