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2 / 3)

張祊苦笑一聲,搖頭道:“趙大人,便是曉得你才明白你這話沒旁的意思。”

趙壑一眯眼:“你曉得我?這可真是趙某幸事,連我自個兒都分不清自個兒是甚麽人,你倒是個知己呢。”

張祊歎口氣:“趙大人,便是我才和你說這麽一句,若是能走,還是走了吧。”

趙壑不怒反笑:“三元說得好!不過你也說了,能走才能走啊。”

“當初走了便不該回來。”張祊看他一眼,“回來了便再也走不了了。”

趙壑嗬嗬一笑:“我可還記得欠你一頓酒,這不是回來了麽?我可不想欠著甚麽呢。”

張祊看他一眼,久久才歎口氣:“罷了,便是回來了,我就敬大人一杯,也算接風洗塵吧。”

酒過三巡,張祊有些醉意,趙壑瞅著他微紅的臉頰笑了:“我記得那年走時你還未婚配,如今可又著落了?”

“哪家小姐肯嫁我?”張祊哈哈一笑,“我一無本事二無田宅,不上不下的年紀可怎麽好?還是罷了,不要害了人家姑娘。”

趙壑眯著眼睛:“我可記得以前你甚是中意劉家小姐……”

“嗨,那些舊事便罷了。”張祊擺擺手喝口酒,“劉家小姐早嫁了人,興許三年生兩,這就是三四個孩子的娘了呢。”

趙壑忍不住掩口就笑,張祊卻看著他道:“趙大人,你便也該成家了吧。”

趙壑一挑眉頭:“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說得極是。”張祊點著頭,“不過趙大人,你也曉得,便是為著你久不成家朝裏便又好事之徒胡編亂造毀你名節……”

趙壑心頭微微不悅,但見張祊一片真誠倒也感動,這就低聲道:“三元,旁人怎麽說我是不管的。便是你要如此想,我也沒法子可想。”

張祊一愣,隨即嗬嗬笑了:“趙大人說得是。之祊造次了。”

趙壑淡淡一笑:“三元,我倒是覺著有趣……”

“甚麽有趣?”

“都說我與先帝曖昧不清,又和皇上不清不楚,便是朝臣中也有不少當我是弄臣的。”趙壑摸著自個兒的臉頰眨眨眼睛,“三元,我便問你,我當真是甚麽傾城傾國國色天色不成?”

張祊一口酒含在嗓子眼兒噴出來,忙的轉頭擦嘴咳嗽,卻又忍不住的笑,好半晌方回身告罪。趙壑笑嗬嗬看著他靜下來,才給他倒杯茶。張祊喝了茶深吸口氣正色道:“趙大人,便當是之祊冒犯了。”

“你說你說。”趙壑嗬嗬直笑。

“若是真聰明,便不用長這幅模樣。若是長了這幅模樣,便不用這般聰明。”張祊歎口氣,“有道是,懷璧者自有其罪。每每見著趙大人,之祊便忍不住這般想。”

“這倒是趙某聽過的最好聽的話。”趙壑哈哈一笑,眼裏卻滿是惆悵。

張祊看著他搖頭:“趙大人,之祊有句話一直憋在心頭,不吐不快。”

“請說。”

“趙大人,之祊從未見過聰明如你也愚蠢如你之人。”張祊望著窗外明月,“聰明到萬事萬人皆可看透,卻又愚蠢到要說出來。”

趙壑深吸口氣,垂目而笑:“說得極是呢。可不是又聰明又愚蠢麽?”

張祊轉頭再望著他笑了:“不過今次趙大人入京,神態已與往常不同,想是心有所頓悟。”

趙壑啊了一聲笑道:“甚麽頓悟,我倒是真想當個道士去,奈何仙山不收我啊。”①思①兔①網①

張祊也就笑了:“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心有清寧,萬物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