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帆剛一點頭,就被那小廝一把拉了進去,門都不及關上,便扯著葉帆奔過兩道門,到了一個極大的院子裏,嘴裏還一疊聲叫著:“抓鬼的來了,來了,抓鬼的……”
院子裏高高矮矮站了有十幾個人,連同幾名女子在內,都是衣衫淩亂,顯是匆忙趕到,那正屋裏不時傳出乒乒乓乓的器物破碎之聲,雜著一個男人的嘶聲慘叫:“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屋外的眾人有嚶嚶哭泣者,高聲呼喊者,原地打轉者,卻都任那正屋大門緊閉,隻在屋外轉磨磨。
葉帆還不及問個究竟,已經被人一把推進了屋內。“搞什麼啊?!”葉帆甩甩被握得生痛的手腕,定睛看去。屋內桌倒椅翻,一地狼藉,一個短發男人緊抱了床腳,靠著牆壁,猶自亂踢雙腿,似乎想要把身子嵌進牆裏去,臉上表情扭曲,似乎已被嚇得神智不清了;床上還橫躺著一人,從那伸出床外的三寸金蓮看,是名嚇暈了的女子。
葉帆剛走過兩步,那男子已撲上來,一把抱了葉帆的雙腳,縮在他身後,簌簌發抖。葉帆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轉頭望去。那是一男鬼,長長的頭發直垂到膝下,五官被遮得看不清,全身滴血,尤其是腿上已經被染得一片鮮紅,竟看不出衣服的原色。
“男鬼作祟,這倒少見……”葉帆揮了揮手,那鬼即刻不見。“行啦,行啦,別抱了!!起來!”葉帆踢踢那男人肩膀,一臉厭惡地道。
“什……什麼……”那男人呆滯地抬起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方才哆哆嗦嗦扶著牆站了起來,啞著嗓子道:“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沒什麼啦,讓我留宿一夜就可以啦!”葉帆不以為意地道,抬眼卻見那男人正死盯著自己的臉,不禁瞪了他一眼,又道:“看什麼看?!”
那男人忙低下頭去,對壯了膽子進來的家人吩咐道:“為大師安排食宿,”仆人點頭帶了葉帆去了,那男人緊盯了葉帆的背影,嘴角勾出了詭異的弧度。
平躺在雕花大床上,葉帆回想方才的景況,那男鬼似有冤情,這事還是查了再定。想著便推開窗,一躍而出,剛走到月亮門,便聽到隱隱有話語聲傳來,“要說那戲子也冤,做了鬼卻又叫人收了去……”
“一個下九流的戲子,偏拗著不從大人,能有好果子吃麼,聽說竟是……”那聲音低了下去,葉帆往前靠了兩步,凝神細聽,“王爺硬著玩了,後來又叫人輪著……之後就把人扔在柴房了,誰成想半夜竟自己咬開手腕死了……”
“呦……倒可憐見的……”
“也是他自己個兒想不開,聽說染了全身的血,那白衣服都成了紅的……這不沒幾天就鬧起來了,虧了……”葉帆沒再聽下去,躡手躡腳回了屋子,摘下手腕上的佛珠,捏了一顆珠子抖了一抖,那男鬼便跌在了地下。
“喂,你道行也太淺了,這個樣隨便什麼人都能收了你去,更別說碰到我了!!”葉帆無視男鬼惡狠狠的眼神,拎了他的衣領,把他拎到床上,霎時雪白的床單便血紅一片。
男鬼聽葉帆這麼說,不由一愣,想張嘴說點什麼,又覺得情況詭異,不知怎麼回答才好。
“我這有幾個上好女鬼,比咒怨裏的可厲害多了,你也學學!!”葉帆說著又拈住幾個珠子抖了抖,地上白的,紅色,長發短發,飄的爬的,落下幾個女鬼,那男鬼瞪著地上,半晌才道:“這……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