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3 / 3)

他忘了父親,母親,溫暖的安王府,甚至忘了小佑。

安辛佐心裏酸楚,父親一直不想他們兄弟學武,母親還埋怨過,隻能把自己族裏的絕密心法教給他們。可也隻能預知危險,無法對敵。

後來他跟了萬夫子念文章,小佑拜白法度為師學些岐黃之術,最終這些正途的學問都不能保住他們,就是以牙還牙,也無法喚回這些年的寶貴時光。

他感到手心一陣溫暖,從回憶裏抬起頭,見到維景生握著他的手,用擔憂的眼神看著他,麵容裏都是關切心疼,心中的脹痛緩了下來,向他微笑,表示自己無礙。↑思↑兔↑網↑

維景生被他的笑容劈到了天靈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現在就是他們把安息之地翻過來,他也不會說一個不。

安辛佐回過頭去看戰局,他們已經鬥了大半個時辰,還是不分勝負。管他什麼江湖規矩,他提劍就殺入戰團,就是將白法度千刀萬剮,也不能彌補一點他們心裏的傷痛。

白法度本是沉著迎戰,遊刃有餘,見到他殺進來,隻躲不攻,一時有些手忙腳亂。

看著那張相似的麵容,白法度心裏恍惚起來。他愛的那個人,真的很像。他醫術武功天下少有敵手,少年成名,本該獨步武林,笑傲殺場,偏偏遇見了安平王。

一見傾心,他無法自拔,再不能離其左右。可幾年相伴,對方隻當他是普通友人,癡戀自己遠走的妻子,一眼都不看自己。

他腰間一疼,被聶連枷傷了腰際,努力振作迎戰,心神卻不由自主的想起安王府。他害死了平安,已經心如死灰,那個像幼鹿一般的少年,奪下了他的劍。

他長著和那人一樣的臉龐,他每隔幾天來看望自己。最初幾年,自己隻想一死了之,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開始盼望,盼望那個少年來看他,露出明月般的笑容,給他講,今天有看見誰,收到一株多麼稀有珍貴的名花。

他的心思變了,一點一點慢慢都轉到他的身上。他開始恨自己手不能動,足不能行,他開始趁沒人的時候,重新調動真氣,修複筋脈。

直到他真氣膨出,怕沒法瞞住他,隻好借假死脫身。他經脈初複,匆忙間配置假死藥,險些真死過去。

他一刻也不想離開那少年,躲在京城師弟的布行裏養傷,時不時的偷偷回去看他。哪想到沒多久,少年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他記得自己當時急火攻心,吐血倒地,把師弟嚇得不行,自告奮勇幫他。

他這個傻師弟,沒幾日就被那少年迷得昏了頭,本可以穩妥行事,偏偏他心生不忍,自己跑了回來。

他胸口又疼了一下,不知道誰的劍刺了進來,他伸手握住劍身,稍一用力,劍身就短成幾截。他看到那張相似的臉龐,原來佑兒沒死,他在這裏。

白法度退了幾步,吐了一口鮮血,還是眼也不眨的看著安辛佐。他依稀看到師弟像瘋了一樣的衝進他的院子,手裏抱了佑兒。他看見佑兒臉色雪白,他過去抱著他,佑兒就小小聲的喚他:師傅,師傅……

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是叫他師傅,他要死了,因為自己又害了他,可是他還是叫自己師傅。

他說,他想最後看一眼母親,自己流著淚胡亂點頭,他除了點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抱著他,用真氣吊著他的命,連走了半個月,才找到那個神秘的部族。佑兒的臉頰瘦的一點肉都沒有,那雙曾經風華絕代的眼睛空蕩蕩的,還是滿懷期盼的看著他。

佑兒還是死了,他又一次害死了自己心愛的人。他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他發了瘋。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