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兩年,夫婦兩人的關係也差了不少,以前三姐夫出身貧寒,受三姐的提攜才有了一些成就,他心中感恩戴德,偶爾三姐強勢一點,他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可如今不一樣了,日子過去久了,原來的舊情忘得七七八八,再加上這些年的賣力工作,心中也有了一些底氣,再對麵妻子的獨裁,心中越發不平衡起來。
三姐又說:“媽媽沒聽到這些話,否則不知道多高興。”
在仲敘記憶裏,這還是三姐第一次誇獎他,仲敘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不過是有一天心血來潮當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校長而已,一家人就差沒呼天喊地感謝上蒼的厚愛垂簾了,難不成他以前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棍不成?
仲敘還沒回話,對方已經鬆開他的手,去與其他熟識的家長招呼去了,臨走前又作勢掃了掃仲敘的肩膀上的灰塵,以示姐弟情深。
是的,對方隻是說了她想說的話,仲敘回不回話,都不要緊。
仲敘看了一眼走在後麵的三姐夫,似乎有點理解和同情起對方來。
兩個男人之間沒有那麽多親近的話可以說,隻是點頭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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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敘很早就知道自己是gay,一直沒憧憬過婚姻,但是他如果結婚的話,也絕對不會找一個像他三姐那樣強勢的女人做妻子,相信金錢權勢多過相信自己的另一半。
最好就是能找一個像──
究竟像誰好呢,仲敘認識的女性角色不多,一時也想不出誰誰誰,自家老太太倒也不錯,就是傳統大家閨秀出身,思想保守了一些。
仲敘正在思索著,忽而看見一人,嘴角油然揚起一絲微笑,心想著,若是能像這人這般細心恬淡而又包容開放便是很好的了。
仲敘上前握了握那人的手,招呼道:“來了,歡迎!”
米時笑著回道:“謝謝!”~思~兔~在~線~閱~讀~
是的,米時也來了。米樂也是這裏的學生,他當然要來。
仲敘客套著問了一句:“米樂晚上可有節目?”
米時笑著搖頭歎道:“說是要奏小提琴,神神秘秘的,我都還沒聽過。”
仲敘就是喜歡跟米時說話,對方心思縝密,又句句透著真誠,讓人心曠神怡,不禁好生羨慕嚴臻明,掃了一眼四周,沒見到嚴臻明的身影,便隨口問了句:“臻明沒來嗎?”
話一出口,仲敘就後悔了,他這口直心快的毛病,早晚得吃苦頭。那兩人的關係,雖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大秘密,但哪裏又能在這種場合下公開!
米時臉色未見有何不妥,隻淡淡應了句:“他公司有事情,脫不開身。”
仲敘臉色尷尬,趕忙應聲。
米時也知道仲敘今天必定忙碌,兩人說了幾話,他便主動請辭:“你去忙吧,不必招呼我,我也要去找位子了。”
仲敘心中貪婪,想與對方繼續交談,但他確實是有一堆事情要忙,隻得點頭應了聲好。當然,他也怕再說錯話,再惹對方詬病。
仲敘又張羅了幾圈,不過晚會很快也就開始了,他直到坐定之後才從會務的誌願者那裏拿到節目名單,這才知道主持人是男是女,瑣碎雜事,都已經有人給他安排好了,他隻需在最後時刻招呼一下賓客,順路貪功便好,說到底,仍是個幸福的人。
莫言賞歡(惡魔年下攻vs悲劇大叔受)26
榮盛的學生基本都是出自大家,從小耳濡目染的都是些附庸風雅之事物,再加上後天的引導與培養,自然也就不乏藝術氣質和才情,這些都是與晚會的精彩程度成正比的。
榮盛的師生們怎能不重視這場晚會,一來學生們可以盡情展現自己,贏得異性和長輩們的青睞,為自己的將來謀好去處;二來大家心知肚明,隻有這些家長們滿意了,有了他們的慷慨解囊,榮盛學校才能繼續下去,他們才能保住自己的飯碗。
一共隻有二十幾個節目,仲敘一邊看著節目,聽著老校長的點評,一邊鼓掌,時間很快也就過去了。
聖楠所在的高二一班一共有兩個節目,一個集體的小合唱,還有一個是聖楠等幾個男生組成的組合,一起跳了一段霹靂舞,仲敘看完後,總覺得怪怪的,接著才發覺了不妥,是的,這兩個節目裏,都沒有李莫言的身影。
難不成是因為期末考試作弊的事,連最後的彙報演出也不讓他參加了?
仲敘心裏難免澀澀的,這件事情的主要過錯在他,卻都記在了李莫言頭上,也算他欠了李莫言一個人情。想他堂堂一個校長,卻欠了一個高中學生的人情,事情多少有些滑稽。
仲敘下意識往禮堂的後方看了一眼,隻見末排的空位上果然孤零零的坐著一個人,對方穿著西裝打著領結,也算是盛裝出席,隻是模樣卻有一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