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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出書版) 番外

文案:

大明嘉靖年間,海禁變本加厲,不見其效,更使海賊盛行。

白錦烙裴喪船現,劫財索命難回天——出海者口耳相傳的俗諺足以說明「喪船」的可怕。

「喪王」裴浪縱橫海上,名號一出,無人不驚恐懼怕,然而裴浪卻獨獨對「錢鬼」錢問殊沒輒。

「喪船」所搶來的貨品,裴浪隻願和錢問殊交易,然而裴浪卻常不自覺惹到錢問殊,貨價被一砍再砍,使「喪船」明明為橫行海上的霸主之一,卻年年榮登「赤貧之最」。

裴浪為錢問殊不顧往例,執意停留兩個月,原想可夜夜撲上暖床,偏偏錢問殊有意無意閃避裴浪,裴浪對喜歡鬧別扭的錢問殊無可奈何,看的到吃不到實在難受,裴浪決定,先帶上床,一切事後再談?

楔子

大明開國之初,一反宋元兩朝容許甚或鼓勵海上貿易的做法,除由王朝直接控製的有限度朝貢貿易外,以嚴刑峻法禁止私人的海上貿易,嚴令「寸板不許下海,寸貨不許入番」。

此令一出,違者厲懲,沿海仰賴漁獲為生的百姓叫苦連天。

不從者,官府嚴辦懲戒,所在多有;更有甚者,流離海外,淪為海賊盜寇,每每侵擾內陸,與朝廷相抗。

其中亦有與西方接洽者,相互往來、買辦易貨,亦盜亦商,大明王朝東西交流,與焉由生。

至嘉靖年間,海禁變本加厲,以致民怨迭起、海賊更甚,加之日倭、洋盜屢屢來犯,儼為大明海防憂患。

常言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亂世烽火起,往往引領英雄精銳出。

無垠浩海之嬌媚,更甚江山百千倍!

瀚海無垠烽煙生,蒼穹未盡情義存?

汪洋之上,多少風流人物、英雄豪傑?個中又有幾多癡兒女?

且待一一道來?

第一章

月港,又名月泉港,位於漳州東方十裏外,獨佇於汪洋之上,雖看似屬於大明王朝國土一部分,卻因與海相隔位處偏遠,向來難為朝廷管轄。久而久之,成為海盜與海商交易往來,或民間商賈與西方買賣貿易、互通有無的主要據點,市集活絡、港泊忙碌,一片繁華榮景。

碼頭上,身著粗布青袍的夥工忙著裝卸貨物穿梭來去,雜遝紛亂的人影交錯中,一對錦衣玉袍的男女顯得突兀。

男子一襲純白儒衫,烏絲綹發、手執折扇輕扇於胸`前;女子一身時興的仕女打扮,鵝黃裙衫飄逸多姿,定立於男子身後,顯見兩人是主仆關係。

無視錯身扛貨的夥工們此起彼落的打量目光,兩人張望正由小船引曳入港的船隻,似是等待。

「下錨!」

港津處,平朗有力的吆喝聲甫落,五道「噗通」重錨落水聲幾乎是同一時間響應——由此可見專司起錨、下錨的班砣手之訓練有素,亦可知發令者之權威樹立得多麼成功。

錢問殊旁觀五艘福船入港至下錨停泊,凝視著主船那麵白錦為底、以墨絲繡上「裴」字的錦旗,不發一語。

倒是站在他身後的俏姑娘開口了:

「爺,您瞧,裴爺還是老樣子呐。」螓首輕搖,俏姑娘提議道:「爺是不是該想想辦法,看怎樣才能讓裴爺給自己的旗幟換個顏色?您瞧那旗麵——白底黑字的,活像在辦喪事,多觸黴頭啊!」

「不必替他擔心,水靈。」相較於她的憂心,錢問殊顯得漫不經心:「裴浪自身就是個黴頭,自然沒有觸不觸的問題。」

水靈聞言,咯咯直笑:「爺真壞。這話要是讓裴爺聽見了,怕又有一番口舌好吵。」

錢問殊回眸一瞥:「怕他不成?」

「是啊,放眼整個東洋,也隻有爺不怕‘喪船’之主的裴爺了。」

晦氣的旗幟,自然要配上同樣晦氣的名號,「喪船」之名隨著無本生意愈做愈大,惡名不脛而走,讓人聞之喪膽,「喪船」之主——「喪王」,名號更是過往官、商船的夢靨。

白錦烙裴喪船現,劫財索命難回天——出海者口耳相傳的俗諺足以說明「喪船」的可怕。

雖然這話有些誇張不實,但沿海一帶,隻要聽聞「喪船」二字,任誰都會嚇白臉,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就隻有她家大爺,非但不怕,還相當以挑釁喪王為樂。

至於被挑釁的裴爺?

「錢鬼!」方才喝令下錨的平朗嗓音再起,恰巧打斷水靈的思緒。

唉,挑釁的本事也不遑多讓。

循聲望去,偉岸人影聳立於船緣欄杆上,居高俯視碼頭上的兩人,背對日陽的位置讓人看不見其相貌,然頎長身形已足以讓人嚐到沉重的壓迫感。

下一瞬,這股壓迫感鋪天蓋地襲來,不待手下安置好渡板,船上男子早長腿一跨出,朝碼頭橫躍過來。

「啊——有人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