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煙見沈城突然停了下來,於是看著沈城問道:“你為什麼不走了?”
沈城並沒有回答冷寒煙的話,而是依舊佇立在原處,眼睛盯著這座木屋,目光之中卻有些哀戚,然後才開口說道:“如今正如師父所說,禪機已到,為什麼師父卻不肯見我。”
沈城這句話一說完,隻聽見耳邊又再次想起來那個熟悉地聲音:“施主卻也是一個妙人,隻是我並非你師父,而你也並非要被普渡之人,施主如今大道已成,有些事情該放下卻是要放下,前世今生,也是該斷則斷。”
想不到曾經那般幫助自己的師父,如今卻是見都不願意見自己一眼了,而師父的這句話,卻是也讓沈城心中更為傷感了。
一旁的冷寒煙倒是隨即釋然,知道了這木屋之中的人,原來是傳音給沈城。
不過想到能夠這般毫無痕跡的傳聲給別人,而自己在身旁卻一點也沒有發現,冷寒煙而是不由得覺得這木屋之中的人修為之高,為之可敬起來。
而沈城這一番話之後,耳邊又再次響起來一句話:“之前施主已經說過這禪機已到,那麼施主也知道自己大道如何,如此便是要放手去走,切不可再執迷不悟,更不能再惹太多的牽絆才是。如今我與施主也並非有緣人,所以施主還是走吧。”
沈城卻仍舊沒有死心,又接著說道:“師父您既然口口聲聲叫我施主,卻又為何要見我一麵,如今我已經到您住處的門口,您卻避而不見,倒是不如當初在寺廟門口就拒絕了我。”
隻聽見耳邊輕歎了一聲,然後沈城的耳邊又再次回響起來那個親切地聲音:“隻是施主方才與寺廟小僧傳話說‘禪機已到’,我已猜到,施主是被普渡之人,隻是卻還有些事情放不下,所以我也不想看著施主因為瑣事而毀了這大機緣,不由得才讓施主前來,近身在你耳邊叮囑幾句,卻也無其他意思。施主既然知道如今禪機已到,那麼便是該去的已去,該來的將要來臨,這一切,施主要有所選擇,切不可再走上歧路。”
師父最後這一句之後,沈城才不再做聲,而是站在木屋之前,佇立地看著木屋,如此這竹林之間便是一片寂靜。
冷寒煙雖然不明白到底所謂何事,但是沈城的麵部表情卻也是觸動了冷寒煙,不知為何,冷寒煙心中卻也跟著沈城的表情有所感觸一般,也在一旁靜音不動。
許久之後,沈城才艱難地張了張嘴,然後說道:“那麼師父,我這就下山了。”
隻是,這次,木屋之中。已經再也沒有聲音傳到了沈城的耳邊。
沈城卻又跪了下來,對著木屋叩拜三下,額頭更是敲在地上悶悶作響,等沈城起來之後,額頭也滿是泥土。
如今沈城才知道,有些東西過去了便是過去了,即便是重新來過,便也成為了過去,而這欠的人情,自己更是永遠也懷不上。
沈城慢慢的轉身離去,而冷寒煙自然也緊跟其後。
隻見這沈城走了之後,木屋之中,一張簡陋的木床之上,有一精神矍鑠的老人盤腿而坐,隻是這次沈城走了之後,麵部卻也仿佛顯示出來幾分蒼老,許久之後,老人才慢慢的歎了口氣,然後張嘴說道:“天道人事,這一切我不在其中,亦不悟其中。”
說完老者又再次闔上眼睛,然後繼續冥思起來。
當然沈城並不知道最後老者的這句話,隻是想不到這次師父居然見都不見自己。
而且剛才師傅的那些話,有些沈城自然明白,有些卻是沈城也不明白,隻是十分的迷糊。
沈城心中所疑惑地是,難道這一世,自己的師父便也早就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不然聽剛才師父的那番話,卻又怎麼能夠這般明了。
可是思考再三之後,沈城卻是又覺得有些不大可能,因為自己今世已經完全不是前世所為,這所有的人,也都回到了過去,自己的師父又怎麼可以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
但是如此說來,恐怕真的是自己的師父懂得這禪機之道,恐怕師父的境界,也已經到了一個至高的境界,不然卻也不能這般看透一切。
回想自己前世,自己的師父雖然看似庇護了自己,但是實際上也不過是點撥自己,在自己將要走上歧路的時候,點醒自己,除此之外,倒是也沒有真的在自己麵前出手幫助過自己。
所以師父到底本領如何,沈城還是真的沒有親眼見到過。
“今天你要見到的這個人,恐怕已入化境了。”此時一直跟著沈城沉默不語的冷寒煙,卻突然打破了這份沉寂,開口說道。
沈城並沒有點頭,而是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師父到底是何境界,不過他的確是懂得禪機之人,這心境恐怕也是天下至高了。”
“如此看來,倒是與那位教我的師父有些相似,曾經我師父,也似這般。”冷寒煙也不免回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