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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鼠)尺度

“貓兒,我們要能夠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白玉堂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讓兩壇女兒紅見了底,臉上都是醉意,一雙桃花眼卻是晶亮晶亮的。展昭知道他心裏不好受,白耗子看起來很瀟灑,其實那顆七竅玲瓏心比誰都細膩,也比誰都容易受傷,這也是他為什麼很多時候都拒人千裏之外的原因。“爺才不在乎那些流言……他們比誰都幹淨!”搖搖晃晃的起身,剛邁步就往前倒了下去,幸得展昭手快才接了個正著。歎了口氣,展昭不作回答,事實上他也無話可回,而白玉堂也不需要真的回答。

想著更深露重,應該勸白玉堂早點回屋歇息,低頭卻見那正主嘴裏嘀嘀咕咕了幾句便會周公去了,無奈隻得將他翻個身背起來往回走,心裏還念叨自己隻是不想看見那張臉被摔成餡餅,但願這別扭耗子第二天清醒了別找自己麻煩才好。白耗子卻聽不見展昭的心裏話,理所當然般霸道地動了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更深。

救出公主之後,俠士邵劍波本應受人尊敬,偏家裏靈堂出現了陌生人前來拜祭,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卻又有好事之人認出那曾經是某樓裏的青官,於是流言蜚起。有人道出那是當年邵劍波當年見青官是被騙淒慘,故而俠義相救,卻又有人追問:為何那麼多青官偏就隻救了這個,他們到底什麼關係?怎麼著那青官也是那種出身……於是邵家門前突然熱鬧了幾日又突然清冷,誰路過都要鄙夷的往裏看一眼再遠遠地躲開,仿佛裏麵有食人的毒獸一般。一代名俠竟成了江湖不齒之人。

白玉堂雖與邵劍波相識不久卻敬重他的俠義之心,本想著去邵家看看盡些綿薄之力,誰成想流言的速度比馬快多了,半路就被各方飛來的流言蓋了滿臉,縱然他恨得牙癢卻也無可奈何。這世上最難懂的是人心,最難堵的是眾口。

趕到邵家的時候見邵家的大門緊閉著,敲了許久的門才見到邵妻輕煙。輕煙明顯的憔悴精神卻還算可以,聽白玉堂說明了來意之後也不讓進門,隻道:“謝公子掛懷,相公他行得正坐得直自有老天看著。隻是人言可畏,左鄰右舍都是隨時睜著眼的,公子本不應這時來,免得連累公子明日給他們做了笑談。”若依白玉堂的性子越是這麼說越應往裏闖,隻是看著輕煙那已不複往日清明的眸子便硬生生地住了腳。於是展昭回到後院時見到的就是一隻把自己泡在酒裏的耗子。

展昭是個極聰明的人,他知道這隻耗子怕是又鑽了牛角尖,但也勸不得,隻能默默地陪著。直到他醉了把他送回去。人言可畏,耗子不怕人言,展昭知道;自己卻是怕的,展昭也知道。不過自己怕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而是怕白老鼠那纖塵不染的身影被濺上世俗的泥點,這是展昭所絕不允許的。所以他陪白玉堂練劍陪白玉堂喝酒,卻隻站在兄弟抑或是知己的界線外不肯跨出一步。

世人都說展南俠溫潤如玉,世人都說展護衛正氣凜然,於是百姓見到展昭便覺得青天湛湛,於是小人見到展昭便繞路而行。但是他們都忘了,這層層光環的前提,是展昭隻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有著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世人都忘了,但是有一隻老鼠記住了,於是展昭孤獨時有人喊他比劍,寂寞時有人拉他喝酒,受傷時有人催他喝藥。於是展昭的心開始軟軟地化開了,有隻叫白玉堂的老鼠在那裏留下了自己的溫度。

將醉的不省人事的白耗子放在床上,細心地替他掖好被角,卻戀戀的不想離開。睡夢中的人緊皺的雙眉逐漸舒展,臉部的線條在指尖的勾畫下變得柔和。“喵~ ”一隻通體雪白的貓竄上了床,於枕邊尋了舒服地,窩了個舒服的姿勢打哈欠。白玉堂嘴角出現了淡淡笑意,一人一貓,相映成趣。“臭老鼠!想必夢中又欺負人了!”展昭腹誹,卻帶上了尤不自知的寵溺。猶記得那日白玉堂拎回一隻貓來,大聲叫著“貓兒,給爺喵一聲有魚吃。”眼角眉梢盡是得意之色。偏偏這樣得意的白玉堂卻讓展昭恨也不是罵也不是,反想抓住咬一口泄憤。歎了口氣,終究還是起身出屋,仔細地關好了門。

展昭在心裏給自己定了一個尺度,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個尺度,有了這個尺度,才能保證白玉堂不為人言所傷。世人隻道貓鼠相爭,卻不知那相爭隻是一層保護色。展昭不想看到憂鬱的白玉堂,就像今天這樣,雖然這樣的他有著另一番韻味。但白玉堂本應是快樂的,是灑脫的,是任性的,是神采飛揚的,而他隻要每天能夠看到飛揚灑脫的白玉堂就足夠。

“貓兒,我們要能夠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玉堂,如果展昭真的此生能一直與你這樣下去,就真的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剛開始本來打算寫悲文……可素後來舍不得虐鳥……

☆、(貓鼠)發帶(一)

將所需的又囑咐了一遍,展昭才放心地離開太白樓。今天是白玉堂從陷空島回來的日子,因為盧島主的生辰,展昭已經十餘天沒有見到那跳脫的白色身影了。“也不知道瘦了沒有……”甩掉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展昭自嘲的笑了笑,白老鼠已經被島上的大耗子們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這次在開封呆了這麼久才回去,那些人定是恨不得把整個島都捧出來給他,哪裏就能虧到他了。倒是開封府怕是要被說成清水衙門連飯菜也沒得吃……店小二看了一眼出了太白樓就站在那裏神遊了展護衛,感歎果然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啊,都是人,怎麼人家一笑就覺得陽光都比往日柔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