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又來給尼蘭測試數據的Z叫道。尼蘭此刻正難受地蜷縮在床上。‘他在叫誰?’尼蘭想。Z走過來,掀起尼蘭身上的薄被單。尼蘭不滿地說,“連名字都叫錯的博士,我現在很難受,你可以稍等一會兒嗎?”
Z沒有理會尼蘭的不滿,他用力把被單扯下來,“我今天會讓你分辨三維圖形,來測試你腦能的開發程度。來吧。”
“讓我們來開發你的腦”一句似曾相識的話浮上心頭。尼蘭覺得這句話異常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他決定想不出就先放在一邊不去管它。“好的。”他乖順地說,他不介意在自己保住命逃走之前扮演一個聽話的角色。隻是,尼蘭有種越來越明顯的感覺,自己的身體裏有另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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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蘭隨著Z走過一道又一道的門,他從未在這個研究基地裏走過這麼遠的路。金屬門在Z的操控下被打開又落下,他倆來到了一個以前從未到過的房間。“坐下。”Z按著尼蘭的肩膀讓他坐在一把笨重的椅子上,“我們是時候該談談了。”他說。這個屋子好像久未有人到訪,已經成了灰塵盤踞的地方。尼蘭被鑽進鼻腔的灰末嗆得打了一個噴嚏。
“我其實不單是個研究員,還是這個計劃的總負責人。當然,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Z。那藍,你一直有這麼叫我的權利。”聽到Z的話,尼蘭充滿疑惑好像又覺得本該如此。他抬起頭,坐著的他需要仰視才能看到這個男人的臉。
“我們這些腦能學者一直以來都在從事被一部分人認為毫無希望的研究。為了研究,每個人的手上都會染上鮮血。所以,每個腦能學者都必須有拋棄情感的覺悟。自從人類從達美那人那裏獲得了腦能科技,人類才獲得了在宇宙中活下去的機會,所以腦能對人類來說就等於生存。物競天擇,腦能生來不高的人早晚會被淘汰,像爬蟲一樣死去。可是,人都會渴望生存,渴望有尊嚴地生存,所以人們前仆後繼地加入到受試體的行列中來,他們都是自願的。我所有試驗的受試人員,隻有一個是被迫加入的,他的名字叫那藍。”Z站在尼蘭的眼前,既沒有坐下也沒有像往常那樣靠在桌子之類的地方,仿佛一旦那樣做了,就會失去講話的勇氣。
Z自嘲地一笑,一手撐著桌子,對尼蘭說,“我不知道你現在記得多少。也許你完全不記得,也許你隻是在跟我裝傻。但是,那藍,我把以前的事再講一遍,希望你好好地回想起來。在那之後,你可以隨便的恨我,或者…我曾經是帝國軍事機甲高等學府的教授,同時隸屬於二皇子的腦能研究院。當年,二皇子所屬的艦隊從星際海盜手中奪回了一個膠囊密封倉,密封艙裏麵是一個沉睡著的古代人類。那個古代人類就是你,那藍。古代人類在腦能方麵的研究價值不可估量,是我們這些腦能學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忽視的存在。盡管你一直對我們懷有戒心,一直不願意接受那些試驗,但我還是勸你加入了。”
“我本來想在試驗結束後放棄學者的身份帶你離開,可是暗夜政變讓我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這些年來,隱姓埋名的我一直沒有放棄,因為我一直認為你還活著。”Z說著,伸出雙手捧住尼蘭的臉,雙眸直視尼蘭的眼睛。
“怎麼可能,我明明是尼蘭。”尼蘭聲音顫唞地分辯。
“那藍,我知道是你。我手上有當年在你試驗中提取的腦能物質。這些年我一直研究,腦能的本質究竟是什麼。腦能的本質就是法則的掌控,人們利用腦能操控機甲,操控芯片,掌控自身,腦能是我們這個時空的法則。每個時空都有自己的法則,現在人類已知的外星智慧生命有以源能力為法則,有以魔法力為法則,但隻要他們的原能物質或者魔法物質還存在,他們的生命就不會消失。所以,我推測,是不是一個人的腦能移植到另一個人身上,他的生命就依然有機會延續。為此,我隱藏身份,調查了當年得到你的腦能物質的那些被皇帝秘密監控的人。他們的腦能譜都和當年的你有一部分相似,但可惜的是他們自身的腦能譜在逐漸吞噬和你相似的那部分。我在想,如果能創造出一個腦能譜和你完全一樣的人,那藍你是不是就能複活了呢。”
“你瘋了。”尼蘭叫道。Z直接吻上來,把尼蘭的話堵在嘴裏。
“我十幾年前就瘋了。”這個男人笑著說。“你說過,在你的世界裏,大家不知道腦能,但是相信每個人都有靈魂,人死後大約會輕21克,那就是靈魂的質量。我雖然不懂得靈魂,但在這個世界上,人死後腦能就會消失,身體變輕的重量和生前腦能的高低成正比,恰好就在21克的兩側徘徊。所以我想,腦能大概就是古人類口中的靈魂。如果我能在另一個人身體裏完全模擬你的腦能譜,是不是就能喚回你的靈魂。你現在的腦能譜有多一半和那藍的一模一樣。”
“不,我是尼蘭。”尼蘭掙紮著,但淚水從他的眼眶裏湧出來,仿佛身體裏有一個人在哭。
尼蘭奇怪於周圍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安靜,他仿佛突然置身於另一個空間。眼前跳動的東西是什麼?腦,那分明是一個人腦的形狀。隔著大腦,一個人影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