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開始
1
一切開始於兩個多年未見的同學的偶然相遇。
按照普遍規律,在三杯小酒小肚後其中一人開始歇斯底裏痛哭流涕,從萬惡的老板一直唾棄到黑暗的國家,從早上喝到變質牛奶一直哭訴到相戀N年的女友和別人上了蜜月飛機,捶胸頓足的樣子完全忘了片刻前是如何漫天吹牛大肆炫耀,反人類反社會恨不得這個無情的世界毀滅在女友爬牆之前。
到此為止,一切正常,故事的轉折開始於同學B的反應,他一直沉默著看著同學A發酒瘋直到對方再說不出什麼,然後這位即將改變曆史的、長著一張路人甲臉的同學B認真地問:
“你真想毀滅這個世界?”
“當然!”
“拋棄一切也在所不惜?”
“必須的!”
A回答的毫不猶豫,B笑得意味深長:
“恭喜你抓住了機會。”
“啊?”
“我是魔王。”
“啊?!”
哐!
……
……
這不是同學A以頭搶地的聲音,是同學B漫不經心伸手拉倒了酒店承重牆,隨手把扯出的鋼筋編成了九連環。
2
“蒼鷹呼叫黃狗!蒼鷹呼叫黃狗!”
“黃狗你妹!老子代號是黃龍!”
在同學A對著加密號碼大呼小叫了半天之後,電話另一端的人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旁邊一片讚同聲,顯然在焦頭爛額的時刻被垃圾噪音騷擾已經犯了眾怒,足可以被懸屍示眾三日。
A理解他們的暴躁,於是他繼續在一片對他動私刑的叫囂中蹲在天台的寒風中對情緒暴躁的同事表示關懷:
“狗兒~”
“滾!”
“剛才龍眠區連環大爆炸被推給咱們部了?”
“知道還廢話!”對方不耐煩地罵著,劈裏啪啦的敲鍵盤聲響成一片,“不想休假就早點滾回來,上麵那些老不死的就知道找我們麻煩,也不想想咱們部才幾個人手還混了你這麼個吃白飯的!你給我等著別掛,老子現在就給你寫緊急征調令!”
“你在寫的是事故報告吧?損失報告都還沒到位吧?”
“根本不是一天兩天能查出來的事非要一天報告三次,這怪我嗎?!”
A對他的暴躁表示理解,常年和一個二十出頭卻已經更年期很多年的地球男性坐一個辦公室他真的已經習慣了:
“這次報告你不用複製黏貼填空了。”
“啊?”
“肇事者在我身後。”
“啊?!”
同學B在A身後淡定飄過,對對麵照的他眼花的霓虹大樓隨手又是一個火球。
3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
A用了半個晚上向火速彙集的各級領導盡可能客觀地描述了他從路遇同學到被迫作為跟班一號圍觀了B半小時內將龍眠區化為一片火海的全過程,除了具體描述內容,一切都很客觀。
而在此期間,B幹掉了三百特警、一百警車、五十狙擊手、一打警用直升機,成功把腳下踏足的天台變成了方圓一公裏內僅存的大廈,現在正在百無聊賴地蹲在角落裏看螞蟻打架——注明一點,為了找兩隻肯在大晚上打架的螞蟻,他掀翻了隔壁花園酒店。
A憂傷地看著即將迎來晨曦的天空,吸溜著熱騰騰的奶茶——在他歇斯底裏和頂頭上司對吼了半個小時後,B默默遞上的慰問品,包括一塊手機備用電池——而電話那段一片咒罵嘶吼還夾雜著可疑的毆打聲,A不確定自己是否真想知道電話那段到底發生了什麼,當然,如果被打的是他上司那一定會很有趣的,但鑒於他上司的身手和過往履曆,真相很可能是A所不願看到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