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睡夢中總是會夢見一些奇怪的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似乎與我有關……我看見大家都在笑,轉瞬間那笑容又全部消散。若是我能夠抓住夢的低語,恐怕現在已不是這般景象。
我伸手摸摸旁邊,楓言不在嗎?我睜開眼睛虛弱的看看床上並沒找到楓言的影子。楓言是我的妻子,淩藍度前任王的妹妹。是了,我都忘記了,今日是楓言她哥哥的生日,她是回淩藍國了吧?其實我也應該回去的,作為楓言的丈夫我應該回去,但是……我恐怕沒那個力氣了吧……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但是他們應該看得出來才對,我現在已經老了,沒錯,我是個怪物,從小在神界裏就被人視為怪物!
我隻能無奈的笑一笑,沒辦法,我當初為了逃脫神界人的眼睛入了凡間,現在……我隻感覺我配不上楓言,所以……休書我已經寫好了,前天交給她的時候,她接受了,這點我很開心。我們的孩子舞黎到現在應該還不知情吧?我知道楓言不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她是不希望我難過,我馬上就要默默地消失,自己獨自麵對死亡……這是一個正常人的必經之路,我已經比他們的壽命長了不知多少倍,我很開心了。
“喂,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忽然……這個聲音是?我聽見門外人的聲音,竟然是冰皇!
冰皇是我最好的兄弟,他、池淵、蒙嘯、憐傲、拂麵……我們當初出生入死,現在……還真是有點兒舍不得他們。
我知道,這回恐怕真的是逃不過去了。也罷,就最後再去看看那叫我魂牽夢繞的淩藍度吧……我的一生其實沒有遺憾。
我想著便穿上衣服,看著鏡中的自己,戴上了一頂有紗巾的帽子,這樣可以遮蔽我的麵孔。
這張麵孔是屬於我的。
我,叫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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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打扮之後走出門去,看見冰皇他們笑的燦爛。我的兄弟們啊,拂麵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我們依然在一起,沒錯,我們是一體的。
“舞亂哥,你怎麼了?為什麼蒙了這麼一層紗?你生病了嗎?”憐傲擔心的摸摸我:“你怎麼了?”
“我沒事。”我咳了一聲:“你們不要擔心我,走吧,我們去淩藍度。”我故意把聲音放低,不想讓他們聽出我這蒼老的聲音。
他們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冰皇一如往常的搭上我的肩膀:“亂啊,我們正決定重新做一番大事業,你必須來!”
“咳咳咳!”我猛烈的咳了兩聲:“還是不要了吧,我這幾天身體不太好……你們去吧。”
“亂,你身體怎麼了?”池淵驚奇的看著我:“你應該讓楓吟給你看看。”
楓吟是冰皇的後人,原身是一朵淩藍花,冰皇一直把楓吟視為兒子,楓吟也叫著冰皇一聲“爹”,楓吟繼承了他父親厲害的醫術,總之比我厲害很多,我承認,但是我不能讓他幫我看病,我現在隻是因為蒼老才……
“舞亂哥,你到底怎麼了?”蒙嘯也擔心起來:“我就是覺得你最近這些年特別奇怪!”
“我沒事。”我搖搖頭,無力的垂下眼簾:“我隻是累了,需要休息了……”
我們這時候已經趕到了淩藍度。
絲縷還沒有來,絲縷是神界紅緞之巔的王,是煉器聖水煉化成人的,前任主人也就是他的姐姐絲緞現下已經到了,說他還有事可能要晚些才到。
絲縷是我爹的徒弟,我爹一直把絲縷當成自己的兒子。絲縷的哥哥姐姐當年篡位,將絲縷封印,使他沉睡在五靈塔。後來絲緞將絲縷的封印解除,並讓位於絲縷,絲縷將整個神界管理的妥妥當當。
我點點頭,看看楓言,楓言不再看我與憐葉說話。憐葉是憐傲的孫女兒現在淩藍度的王後,果然比以前大氣了很多。
“爹!”黎兒跑過來扶住我:“你怎麼了?”他彎下身希望看看我麵紗後麵的臉。我躲了過去:“黎兒,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看,你這一病可是要多少人擔心?”冰皇的手支在我的肩上問道:“對了,你最近有沒有勤於練武啊?”
我們正在淩藍度的大廳裏,所有曾經的夥伴都來到這裏聚會,唯獨少了絲縷,不過聽說他馬上也會來。我慶幸這回我來了,否則就會少我了……
“冰皇大哥,亂他最近的確身體不佳。”楓言終是不舍的走了過來扶著我坐下:“你還好嗎?”
“正好,現在大家都在,我看也應該把話說清楚了。”我咳了兩聲看看諸位……我希望告訴大家我和楓言不再是夫妻的事實。
所有人不出意料的看向我。
憐殤是憐傲的孫子,這孩子可愛至極,他一臉疑惑的問道:“舞亂前輩,你有什麼話要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