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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

冷風淩冽,陷入沉睡的城市萬籟俱寂。

隻有一個角落還在喧囂中狂歡。

東城酒吧一條街裏,KIRS的純白LED招牌最為閃亮,在一排霓虹閃爍的燈光中,這抹單純的白色看起來和其他妖豔賤貨都不一樣。

今天是周末,這個點場子裏正熱。

舞池中,迷離燈光變換閃爍映照著每個人臉上的瘋狂,男男女女們散發出的荷爾蒙膨脹得快要掀翻頂棚。

舞台上的帥氣DJ在整點時暫停了音樂,高舉雙手做了個手勢,立體環繞音響將加上了電子音效的鬼魅男聲傳遍店內每一個角落。

“Partytimeisbegi’sdance!”

聲嘶力竭的話音落下,動感的電子舞曲轟然傾瀉,舞池裏的歡呼尖叫瞬間將氣氛推向高*潮。

二樓包間巨大的落地窗後,沙發上的鄒晏祁熱得脫到隻剩一件T恤。

“這你也開我?!”他抱著骰盅,又驚又氣地指著自己。

“咱們八個人一共四十個骰子,我他媽喊九個六你們都開我?!臥槽,你們到底會不會玩啊?!”

算上這局,鄒晏祁已經連輸九把,桌子上一瓶剛開的洋酒被他一個人幹了大半。這會兒牆壁上的紅色射燈正好照在他臉上,加上他頗有些氣急敗壞的表情,臉色看起來像中毒了一樣。

鄭亞在旁邊笑得差點滾地上去。

今天本來是鄭亞女朋友的生日,鄒晏祁老早就鬧著說要組個大局,結果最後還是隻有他們哥幾個。

外加十二個美女。

這十二個妹妹,除了鄭亞的女朋友,剩下的基本都是衝著相逍來的。

沒辦法,相逍太香了。

從家世到長相,隻要是相逍的,無一不是A城的姑娘們趨之若鶩的。

鄒晏祁這個倒黴蛋,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玩骰子的時候竟然坐到了相逍上家。為了向相逍示好,無論從哪裏開始叫的數字,還不到相逍這絕對就被開了。

這盤尤其明顯,鄒晏祁第一個叫數,直接就被對麵一個叫瑤瑤的女生跳開了。偏偏就是這麼倒黴,八個人竟然連九個六都湊不齊。

鄭亞抱著肚子笑得不能自拔:“哈哈哈哈哈哈!晏祁、哈哈哈!”

鄒晏祁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您喘口氣再說話吧。”

“我怕你背過去。”

鄭亞根本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哈!”

這時,沙發中間的男人不緊不慢地合上骰盅,若無其事地蓋住自己手下的豹子,開口調侃:“我說晏祁,口渴想喝酒也不是這麼個喝法吧。”

他閑適地伸展手臂搭在沙發背上,眉眼一彎,勾人又輕佻的笑意差點沒把身邊幾個妹妹給迷暈了去。

相逍朝鄒晏祁拋個媚眼,“祁哥,這酒可貴呢。”

“你!”鄒晏祁被他故意惡心他的言語氣得一口老血堵在心頭。

仰頭咕咚咕咚一杯酒下肚,鄒晏祁不服氣地打了個酒嗝,酒精很快開始在體內揮發,他頓時覺得自己舌頭都大了。

“操!許憲呢!許憲那個王八蛋跑哪去了?!”剛才許憲在的時候鄒晏祁還沒輸的這麼慘,哪曉得才喝了幾杯這個王八蛋就說要上廁所,竟然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不會逃酒去了吧!”鄒晏祁拍案而起,大約是想擺個怒發衝冠的姿勢,哪曉得酒意上頭,腳下一飄,身形虛晃兩下,氣勢頓時就垮了。

“靠!我去把他抓回來——”

他話音沒落,包間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許憲一臉興奮地衝進門來,直奔相逍把他往落地窗邊拽。

“逍!你快看快看!我剛發現個有意思的!”

相逍端著酒杯,腳下踉蹌著被他拉到窗邊,有些不滿地撇撇嘴,“什麼啊什麼啊,你這麼拽我一點都沒意思啊。”

許憲沒理他的抱怨,在舞池裏瞄了一圈,視線很快定在某個目標人物身上,“你看、看那個!那個穿白裙子的!”

“哪個、哪個。”相逍慢吞吞地順著他指的方向望下去。

樓下舞池裏燈光迷離,男男女女一片混亂。

但他仍不費力氣地看見了許憲說的白裙子。

綢緞的麵料,絲滑垂墜,不貴,但質感極佳。

單純的白色襯著腦後發絲的烏黑,鮮明到極致的對比。

纖細的吊帶之下,保守又不失美麗的領口高度恰到好處地露出了精致的鎖骨與白皙的胸口肌膚,瘦弱的肩頭單薄卻不顯突兀嶙峋。

緊致的腰線如同春日湖邊的楊柳正隨風擺動,獨屬於少女的纖細窈窕緊緊勾著身邊人的視線。

相逍微微眯起了眸子,盯著那抹純白在人群裏遊弋。

像自在的金魚,白色的裙擺隨她旋轉時綻開的弧度又如鈴蘭般可愛。嘖。

似乎敏感地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樓下的人揚起下巴回頭來,貓一樣的眼睛在二樓掃了一圈。沒看見什麼。

雖然曉得她看不見這裏,但許憲還是被她的眼神擊中,捂著心口直歎:“你瞧瞧這單純又嫵媚的眼神,這一顰一動的靈氣!真是不俗啊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