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英城酷暑難耐,烈日炎炎的街道上來往著寥寥無幾的行人。即便這樣,有兩個地方卻不會因為這炎熱的夏天而改變著什麼。離別的機場和別離的醫院依舊人來人往著。
三毛說:如果時光不能倒流,就讓這一切隨風而去吧。可世事真的都能一切隨風而去嘛?
我們無從而知!
林氏醫院裏。
他離開她的第三天,她被送到醫院輸液了。
病房裏護士給她紮針時,她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冰冷的針紮入炙熱的血管時,她皺緊眉頭閉上了雙眼,憔悴的臉上滑下了晶瑩的淚珠。
她終於哭了!
留下的淚到底是因為手上的刺疼還是心裏的傷痛?隻有她自己知道。
陪同在一旁的席舒雅看著安靜到仿佛奄奄一息的慕笙晞,心疼的一手握著她那沒有輸液的手,另一手則替她擦拭眼角的淚和理好額前沾濕的碎發,輕聲開口到:“晞晞!都會好起來的。”
明明身體發燙的人手卻冰涼著,席舒雅不禁緊了緊握著她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給她送去溫熱。
她感受到身邊人的關心,回過了神。
蒼白的小臉上泛起苦笑,呢喃著:“這大概就是自作自受吧!”
她蜷縮著自己的身體,普通病房的床本就不寬敞,她躺在那卻還是顯得她身體瘦削,小小一個。毫無生氣的模樣就像個陶瓷娃娃般,一碰便碎。
席舒雅明白慕笙晞口中的“自作自受”,那四個字就像把鋒利的刀一樣,紮在了她的心裏。
她所謂的自作自受,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是沒了心中所愛又或是害死了條生命?
沒人敢深究!
可不管是哪樣,都讓慕笙晞潰不成軍。
隨著藥水注入血管,慕笙晞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席舒雅起身給她掖好被子,順帶摸了摸她的額頭。
還好,沒那麼燙了。
幸好,隻是發燒。
天知道早上在公寓發現她時,那奄奄一息的模樣直把她嚇得魂都沒了。隻一個勁的喊著她的名字,她卻始終沒有回應。驚慌失措中還好黎宴清打來了電話,說明情況後黎宴清就飛快的趕來,把她們送來醫院安頓好,他才去上班。
黎宴清其實也想留下來陪著席舒雅,可想到慕笙晞那樣子他便覺得自己不適合在場,畢竟有些事情隻有女人之間才會傾訴和安慰。加上某人“甩手掌櫃”的離開,公司現在隻能他頂著,確實忙的不可開交。
席舒雅剛坐下,放在桌上的包發出了“滴”的聲音。熟悉的聲音響起,一下讓她反應過來這是她的手機提示音。
忙從包裏掏出了手機,她生怕這信息的聲音驚醒病床裏熟睡的人。
還未熄滅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
“今天還好嗎?”
席舒雅先把手機調成靜音,再看向病床上的人才回複著。信息發送了出去,停在屏幕上的手往上滑動著,一條條的聊天記錄浮現在了眼前。
時間顯示昨天
“她今天好嗎?”
“沒哭沒鬧,隻說想自己待會。”
“讓她待會,照顧好她。”
“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們擔心了。”
“好!”
時間顯示前天
“還哭嗎?”
“沒有,很安靜的在吃飯。”
“幫我照顧好她,別讓她著涼,看著她吃飯。”
“會的!你也要記得吃飯別一會胃病犯了,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的。”
“好!”
滑動的手停了下來,聊天記錄到頂。
席舒雅看著對話框,等著那頭的回複。好幾分鍾過去,她以為對方不會再回複便把手機熄滅順手放在了病床旁左邊的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