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詞語,安靜地,似乎是與己無關的機械地重複著。
寒假之後,我竟然接到了王亦周的電話。她說她考研考上了一個外省的學校,那天她正好辦完手續就要離開南京,去另一個城市讀研。
我在電話裏跟她說小許生病了的事,她說,已經來不及去看了,代她小許問好。
快放下電話的時候,王亦周在電話中猶豫地說,嚴亮,不敢見你最後一麵,是有一件事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跟你你。
那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孩是不是要說她愛過我?
然而我錯了。
她在電話中跟我說,她曾經深深地愛過並追求過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的宋浩。而就在宋浩離開這個世界的前幾天,宋浩跟她說他是GAY,並且說在我趕往南京報到的火車上第一眼看到我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我。她說宋浩那天在火車上的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正是在掩飾他內心已經悄然萌發的愛;她說那次在夫子廟一起玩的時候,宋浩一直和小許走在一起,說個不停,其實暗中在觀察我的感受。
放下電話,我不禁啞然。我不知道王亦周打電話來的目的,或許她是在這個讓她傷心的城市之前,放下這個她一個人獨守的秘密,開始全新生活,還是他代已在天堂的宋浩向我表白,彌補某一種缺憾。
我不知道,隻記得在放下電話的那一刻,我心裏在想,天堂裏或許沒有異悻愛,同悻愛吧,那兒應該隻有愛,一切愛都是幸福,簡單,而永恒的吧。
最後一個學期,小許的病情一天天地康複,而我們的軍校生活也一天天地接近尾聲。
拍畢業照那天,女更年跟醫生打了個招呼,特地把小許從醫院接出來。拍照之前,女更年說,畢業合影是全家福,一個都不不能少。她說,你們即將奔赴各自的工作崗位,我向你們保證,我一定會照顧好小許,一直到他完全康複的那一天,請大家放心。大家都被女更年,這個我們曾經很是反感的女性深深地感動了。
女更年和校領導坐在前一排掎子上,她讓小許挨著她,站在她的椅子後麵。
就在攝影師按下快門的那一刻,大家都很嚴肅的表情中,小許一個人突然很開心地喊了一聲“茄子”,他那已經重新單純而陽光起來的笑容就那樣留在了這張畢業合影當中。
若幹年後,當我看著畢業合影裏的小許,看著那張他送給我的孩童時黑白照片中虎頭虎腦的小許,在兩張照片中,我發現有一種東西沒有變,那就是小許的眼神。這眼神穿越過曾經屬於而不再會有的不幸,穿越過我們或許都會永遠銘記著的愛情,穿越過流水一樣遠去的光陰,這眼神卻依然單純,清澈地與我對視。
是的,如流水一般的光陰。
流水帶走了光陰,軍校依舊。
光陰帶走了故事,生活依舊。 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故事帶走了回憶,——
而我依舊?
我依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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