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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沁已向擎天侯道:“侯爺,多謝您這幾年對影兒的照料,如今,他已長大成人,武藝不凡,我該帶他走了。”

擎天侯噢了一聲,不置可否,但在投向我的目光中,有些許的懊惱。

莫不是這幾年派了人來悉心教導,最終卻不曾為他做一星半點事,讓他不悅了?但柳沁既然敢把我交給他,應該曾經有所約定吧?

而柳沁居然說走就走,真的帶了我踏出了花廳,就要走向通往府外的大道。

我頓住了身形。

“有事麼?”柳沁回頭一笑,麵容上便綻開極動人的弧度,線條完美得如同精雕玉飾,黑色瞳仁溢出的流光令人魄動魂馳,一時竟讓我微微失神。在記憶中他便是好看的,而如今,他似乎更有種說不出的魅力了,想來定有許多國色天香的女子趨之若騖。

“我要回我的房中收拾東西。”我很快停止了自己的暇想,安靜地回答。

柳沁又笑,有些淡薄道:“不必了,我另幫你買好的。”

他的衣飾簪冠看似簡潔飄逸,但細辨處都是極精致華貴,何況他與擎天侯這樣的人物相交,自然不會缺錢。但我堅持我的意見:“有些東西我不想丟。”

柳沁似沒想到我會如此固執己見,修長的眉蹙起,雖然依舊泛著淡淡笑意,眸中的冰晶漸漸變濃。但他還是道:“好,我送你去收拾一下。”

我的房中,小歌正坐在榻上垂淚,而林秋瀟正不安地在居室間踱來踱去。

我知道他們心中不舍,不覺感動。我這人生性涼薄冷淡,林秋瀟待我再好,我也積攢不起半身熱情去回應他的友誼或者其他感情;小歌很盡職地服侍了我七年,從十三歲的小姑娘,長成了二十歲的老姑娘,最美好的青春歲月,為我完全消磨在這一方小小的院落裏,而我也從不曾給過一次溫暖寬慰的笑容。

抑上心頭的酸澀,我輕輕道:“小歌,替我收拾衣物吧。把我的茶壺、茶葉都帶上。”

小歌應了,已從床上抓起一個包裹,送到我手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已哭得紅腫了。

我動容:“你知道我要走?”

小歌抹著淚道:“公子等了柳公子那麼久,自然會隨他走。”

要不要隨柳沁走這個問題,在見到柳沁之前,我也曾猶豫過。但剛才柳沁和擎天侯說帶我走時,我居然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絲毫未曾考慮過別的可能性。

看來,小歌甚至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我輕歎一聲,將小歌輕輕擁了一擁,低聲道:“你自己保重。”

小歌拚命點著頭,淚水將我的月白衣衫沾濕了一大片。

我到底是誰

林秋瀟緩緩走來,問道:“不能不走麼?”

我垂眸,放開小歌,沒有答話。

而林秋瀟忽然也上前來,一把擁住了,卻比我擁小歌要熱烈多了。

“蘇影,不要走。我可以幫你和擎天侯說說,讓你留下來。”林秋瀟口中的溫熱氣息撲到我的脖頸,如小孩撓過般嗬癢,而他聲調中哽咽的喘熄聲漸濃:“就因為這個人知道一些你過去的事情,你就無條件信任他,跟他走麼?”

我皺眉。我並沒有無條件地信任柳沁,我隻是在跟著我的感覺走。

十年的空白,已如一塊大石壓在心底,隨著日複一日的累積,越加沉重。而柳沁,可能是唯一能搬開我心頭大石的人。

我隻能跟他走。

“影兒。”斜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