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騎馬停在瑟瑟發抖的他麵前,「小乞丐,願不願做我的弟子?」
「雪色如玉,不如,你就叫玉色吧……」
「玉色,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永遠隻能當你是我的弟子……」
「玉色,好好照顧你的師弟,不要恨他……咳……對不起,讓你這麼多年都如此難過……」
腦子裏某一根弦,啪嗒一聲……斷了。
啊--!!!崖底大廳裏,響徹一陣撕心裂肺的咆哮!
被飽含內力的吼聲一震,仿佛共鳴一般,大廳的四壁嗡嗡作響,四方的圖騰柱上落下了無數的碎塊,整個大廳都開始搖晃。
月君的臉色再一次巨變,「我想起來了,師尊曾經說過:磐龍石落下之後的短時間內,禁地就會被崩塌的崖壁石塊覆蓋,我們要快點找通道逃出去!」
天一在他的攙扶下掙紮著站了起來,「你難道不知道這裏的機關?」
月君無奈搖頭,「這裏隻有宮主閉關時可以來。」
綿娥這時也奔了過來,神色焦急萬分,「君上,那邊的通道已經被洞頂落下的石頭堵住了。」
月君不說話,臉色卻越來越陰沉、越來越凝重,他知道如果找不到出路,大家都隻能等在這裏被上麵砸下的石塊活埋。
忽然一個聲音,在大廳的另一麵響起。
「君上,快請到這邊來,這裏有出路。」三人驚訝望去,懸掛在南麵崖頂直垂下來的瀑布前,赫然站著一位赭衣老者。
「師傅!」「左護法!」
天一和月君同時認出他,竟然是藥師安慈。
「我聽說神宮出了點麻煩,特意來這裏迎接諸位。」安慈微微一笑,忽然將一包藥粉撒向不遠處的柳玉色,後者慢慢平靜下來,神情竟似三歲稚童。
「逍遙散!」天一驚奇地彎腰下去,伸手在坐在地上的柳玉色麵前晃了一晃,「師傅,你終於配成了逍遙散,太厲害了!」
安慈啪地打開他的手,「臭小子,沒大沒小,他是你師傅的頂頭上司,你敢在他眼前亂來!」
崖底晃動得愈加厲害了,月君帶著綿娥走過去,安慈一手牽著柳玉色,帶著眾人從瀑布後麵的岩洞走了出去。
轉眼出了岩洞,五人站在一片山坡上,下麵是連綿起伏的森林。
看著眼前豁然開朗的景致,月君不禁問道:「這就是山穀的另一麵,我們北經穿過了山底麼?」
安慈摸了摸長須,抬手指著下麵遼闊的平原,「先師們特意挑選了三麵環山的山穀作為神宮的位置,還特意在禁地設計了一條通往這麵的密道,就是為了萬一哪天有人從湖麵攻入穀內,大家還可以退守到這裏。」
月君低頭,「可惜神宮終究還是敗在我們這一代的手中。」
安慈看看牽著綿娥衣袖的柳玉色,歎了一口氣道:「千塵宮主一直以來都知道玉色宮主的想法,所以他臨終前特意把密道的位置告訴了老朽,也許就是預料到了今天。」
他說到這裏,忽然一撩長袍,雙膝跪倒在了月君麵前,「左護法藥師安慈,恭迎新任宮主!」
月君一怔,連忙從地上去扶,「左護法,你這是做什麼,宮主好端端活著,我怎麼能繼位呢?再說就算我做了宮主,秋水神宮已毀,還有什麼意思。」
藥師安慈起來,指著柳玉色說道:「玉色宮主神智不清,老朽這次要帶他回藥仙島上治療,想來三年五載是不會有什麼起色。秋水神宮雖遭小人入侵,但數百年來根基牢固,六大護法除了已經露麵的老朽,如今聽聞神宮遭變,都在趕來的路上,有了他們的輔助,宮主何愁神宮不興?」
天一站在山坡那邊,拿了從樹上摘下的果子去逗柳玉色,並沒有注意這邊的談話。
月君見安慈所說句句有理,又誠懇之至,隻好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卻不知道這一點頭,又惹來今後的多少是非。
安慈見目的已達,換了話題笑道:「我那個笨徒弟,不知道有沒有給宮主添麻煩?」
月君看他笑得曖昧,心想這個老家夥也是個為老不尊的,反倒是一臉坦然,「當初與左護法約定的換心之術,看樣子是可以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