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段(3 / 3)

周六是個陰雨天,餘一然趴在床上的時候有那麼點懶洋洋,直等到閻清帶著一個年輕的醫生來查房的時候,他才開始動彈,幫秦皓穿了衣服,準備吃早飯。然而這過程卻並不順利,餘一然敏[gǎn]的發現秦皓身體的僵硬不配合,抓著他腿套褲子的時候甚至還能感覺到隱隱的顫唞。

毫無經驗可言的餘一然驚了一跳,趕忙讓庸醫過來察看。

閻清近前看了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的腿以前斷過,這樣的天氣會疼也很正常。”

餘一然把他們送出去的時候,不留情麵地斥責了一句:“你倒是輕描淡寫,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

“要是疼得太厲害,記得告訴我,我可以給他開點止疼片。”

“你是嫌他藥吃得還不夠、腦子還不夠壞是不是?”

“餘一然,正因為我跟秦皓的交情比你深,我才不會盲目樂觀。依照他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係統、專業地治療,也許根本熬不了幾年。”

見餘一然愣住了,忽然不知所措,閻清才又補充了一句:“我們都不是秦皓,沒有辦法知道他到底有多疼,也無從得知這麼活著究竟有多痛苦。”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熬不了多久?……不可能。”

“我拒絕討論這麼沉重的話題。”閻清故作輕鬆揚了揚眉毛,“我的小學弟還在等我。”

餘一然看了眼他身後的小帥哥:“你也不怕趙默知道你上班的時候濫用職權,大行方便?”

“他整天跟那些文武雙全的製服帥哥混在一起,難道就考慮過我的感受了?”

餘一然重新回去的時候,秦皓已經疼得縮在了被窩裏。餘一然耐心地幫他把衣服穿完,然後灌了個熱水袋,替他敷在腿上。好不容易喂了早飯,隻吃了平時的一半,餘一然隻得想其他的辦法引開他的注意,思來想去,又無所適從,於是索性開始跟他講故事。

說著說著,餘一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到跟老混蛋的凡是種種。

從當初江憲是怎麼坑蒙拐騙地把他給釣上賊船的,再到後來自己怎麼光榮地把老混蛋給逼得走了一晚上的夜路親自來道歉反省,餘一然說得絮絮叨叨、津津有味,難得這麼有條有理地跟旁人回憶過去,說出來才深刻地感覺這段故事仿佛是老混蛋脫胎換骨的革命史,至於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了蛻變。

等說完了,餘一然才意識到,也許秦皓並不願意聽這些,但他看上去又不像討厭這個故事,至少比方才放鬆了許多,靠在枕頭上很安靜地看著他。

因此,餘一然幹脆繼續這個話題,天馬行空地彙報自己的心得體會,以前這些有的沒的都是藏在心裏自己同自己糾結不清,有個人在一旁聽著倒反而釋然了:“從前我問過趙默,江憲現在老纏著我是不是因為我像你,他除了搖頭什麼都不解釋,後來聽了你的故事,聽到了一個很不一樣的江憲,就像聽到了另一個自己,我才明白很早以前,江憲也像我一樣犯過錯。總自以為是自己眼裏的世界跟對方的是一種色彩,沒有異議。”說這話的時候,餘一然想起了蘇孟昭,想起了當年自己不分青紅皂白的臆測,“然而時間一長,再回頭看的時候,就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不可理喻。你不想那個人離開,隻是因為你害怕寂寞,滿足可鄙的一己私欲。可是過去犯下的錯,已經再也無法回頭了。”

“但所幸,我們都背負著那種無知的歉疚活到了今天,所以我可以認識江憲,江憲才能等到你回來。”

“所以,現在好像什麼都不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