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段(3 / 3)

餘一然被撩在後座的時候,還在說夢話,扒著老混蛋的胳膊不肯放。

湊近了聽,才隱約聽清他說,江憲……你這個混蛋……

翌日,謝程飛請了半天的假去接機,蘇孟昭總算是沒有辜負他的一片苦心。

“中午有時間一起吃飯麼?”謝程飛見時間還早,盡可能把握機會。

蘇孟昭整個人陷在車椅裏,舟車勞頓,臉色並不好:“晚上吧,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謝程飛看了他一眼:“你的手怎麼了?”

“沒什麼……”蘇孟昭頓了頓,兩隻手交握在胸`前,其中纏繞的紗布分外顯眼,“鄭凡辭職走了。”

“是麼?上次的記者是他招來的?”

蘇孟昭為之一笑:“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法眼。臨走前,我們好好談了一場,結果誰都不能說服誰,我早應該發現他對我不滿的,結果狼狽收場,還把房間裏的花瓶打碎了。”

謝程飛聽罷,並沒有回應什麼,打開音箱,是蘇孟昭喜歡的懷舊經典。旋律剛過前奏,蘇孟昭卻突然將音樂掐斷了。

“程飛,說句實話,我是不是每天都活在戲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活得很行屍走肉……”

“你隻是,不常對自己笑。”

晚上,謝程飛回來的時候,蘇孟昭並不在家裏,他不曾記得他說今天還會出門,於是不放心地打了手機,卻無人接聽。過了許久,才忽然直覺地想起了一種可能,從門口的矮櫃裏取了隔壁公寓的備份鑰匙。結果,蘇孟昭真的躲在這裏,一個人關了臥室的門靜靜地睡。

房間裏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張床,四周除了白色的牆沒有別的裝飾,似乎更像是舞台劇的背景。謝程飛從另一個布景般的客廳裏取了張簡易的折疊椅陪他坐在床頭。他不知道蘇孟昭為什麼會突然選擇回到這麼一個陌生而冷漠的環境裏,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這次回來的蘇孟昭好像稍稍變成了另一種感覺。

將近深夜的時候,蘇孟昭醒了,看到謝程飛在身邊的時候,好像格外安心。

起來洗了個澡然後吃了點東西,回到謝程飛家的客廳裏看午夜檔的電影。謝程飛整理完一些第二天要用的資料,也多少有些困了,卻回來陪著蘇孟昭一起看下半場。

秋天好像就這麼無聲無息地來了,單衣坐在沙發上已經會感覺冷。謝程飛扯了一條毛毯,把蘇孟昭攬在自己懷裏,兩個人的體溫總是有一種難以解釋的效應。

謝程飛很喜歡握著他的手,蘇孟昭的手總是在淡淡的冷裏透著淺淺的暖,手指纏繞的時候,好像不說話依然能體察到彼此的情緒。

電影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對故事有了或好或壞的預期,而多數無法免於世俗的故事總是需要一個完整的結束。所以到最後,也沒有什麼是意料之外的。可惜人生如戲,卻終究不是戲,沒有人是為了結果去開始認識一個人、去開始一段故事。因為人生從來都沒有結局可言。

所以蘇孟昭覺得,看不看結尾,都已經無所謂:“早點睡吧,你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隔了好一會兒沒有聽見謝程飛回他,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周末從來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一天,謝程飛忙了整整一天,頸椎幾乎僵硬,總算趕在天黑之前離開了公司。蘇孟昭不在家,也沒有接手機,謝程飛開著車在附近繞了一圈,似乎有些迷失方向。所幸這個時代已經大不一樣,刷開微博的時候,謝程飛發現有人在戲劇學院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