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然一抬頭,就看見了趙默。掉頭就走,下一秒就被警察同誌給揪了回來。
“坐下聊幾句,耽誤你幾分鍾。”
餘一然皺了皺眉頭:“趕著吃飯。”
“替你叫了。”
果然,話音剛落,服務員已經把菜給端了上來,餘一然看了一眼,恰好是自己來這家首選的套餐,於是一點沒客氣,抓了叉子就動手。
趙默抱著胳膊笑:“江憲還真了解你。”
“什麼?”忙著吃飯的餘一然根本沒聽清。
“沒什麼,江憲這幾天冷靜了很多,秦皓那定時去,姓閻的畢竟不是萬能,所以找了精神科方麵的專家幫他做會診,恢複恐怕還是要一點點來。到點了,他就回去,公司的事還是照常,隻是吃得不好,前兩天請我們去家裏吃飯,到了那餐桌上空空蕩蕩的,說是要自己下廚。我跟閻清都覺得他瘋了,結果他真沒令我們失望,燒出一桌色香味俱無的菜,還聲稱這是跟餘一然那小子學的。”
“他會學?他就是個爺。”
“炒麵他吃了,吃著就吃著眼睛就紅了。”
“趙所長,您說話能客觀一點,能別帶感情`色彩麼?”
“昨天他想給你打電話,撥了幾個號碼又放下,思量半天又借我的手機,最後還是沒打。我說江憲,至於麼,你還怕個毛頭小子?”
“誰是毛頭小子?”
“狗崽子,行了吧?”謝程飛看著這小子吃得滿嘴的油光就忍不住笑,“他說你倔的時候幾匹馬都拉不回來,所以想等等吧,等你氣消了。”
“……”餘一然突然就嚼不動了,鼻子又非常不爭氣地開始抽抽。在這一點上,他居然還真跟那老混蛋保持了默契。
“然後我說,那我去勸勸餘一然,讓他給你個台階下。你猜那家夥怎麼說?他說,除了他,誰都勸不了你。我說我還真不信了,勸不了,我就騙。”
餘一然放下筷子直接橫了他一眼。
“我還沒計劃,他倒先跟我杠上了,他說,趙默,你別想欺負他。”
“……”這下,餘一然連湯都喝不下去了。
“所以,他說,今天無論如何得自己找個台階下。但是,你知道,他畢竟好麵子,真要他死乞白賴,還真放不下`身段。於是,思來想去,我就賣個人情,接下去,就看你的表現、老江的造化了。我走了。”趙默說著起身,“放心,我的這份不用你買單,江憲會一起結的。”
餘一然愣了一下,目光順著他離去的背影望過去的同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筆直地走來。就算戴著墨鏡,餘一然也能一眼認出來。
那人走到跟前,忽然停下了,筆直地怵在那,像根木頭。餘一然揚起臉看他,很不習慣,那麼個大個子外加一副蛤蟆眼鏡站在他邊上,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多少身價,配了貼身保鏢。餘一然皺了皺眉頭,客套地使用了敬語:“您能別擋道麼?”
江憲這才走到對麵,坐了下去,把墨鏡摘下,就仿佛沒有餘一然的這麼一句話,不敢擅自行動似的。
“吃什麼?”餘一然問他,順便對對方的熊貓眼行了個注目禮。
江憲半天沒吭聲,低頭定定地對著菜譜看。
餘一然托著下巴等了他一會兒,不知道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又過了兩分鍾,餘一然的耐性終於快被磨平了,隨即拍桌子叫了服務員,胡亂指著菜單點了幾樣,就算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