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醫院。
“你跟江憲說實話了?”
“用的著說麼?秦皓現在這副樣子,他想都能想到這十年發生了什麼,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餘一然真不是故意偷聽這段對話,隻是路過拐角的一間小屋時,不經意地聽見了趙默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餘一然從門縫裏望進去,另一個穿這白大褂的醫生也似曾相識,如果沒有記錯,應該就是那個有過一麵之緣、叫閻清的家夥。這個世界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讓人感覺到它的渺小。
“你難道就不能不提那些事?”
“你說什麼事?你們的人在碼頭倉庫抓到了多年以來的目標販毒團夥?這些江憲當然不會感興趣。秦皓是你們從倉庫的一個箱子裏找到的,趙默,你隻能感謝你的那些同僚們營救得及時,不然再晚幾分鍾,他就已經歸西了。”
“笨蛋!我是說他身上的那些傷。”
“傷?別天真了,就算我現在沒說,遲早有一天他也會知道。他的直腸有明顯的反複撕裂和愈合的痕跡,趙警官,用腳指頭想你都應該猜到那些毒販這幾年來是怎麼折磨他的。我他媽當年就說過,秦皓就是長得太漂亮了,他就不該是個男的!”
“你給我閉嘴,閻清,不要擺出一副和你無關的嘴臉。”趙默忽然衝動地揪住了他的衣領,“我警告你,在江憲冷靜下來之前,別再刺激他。”
閻清愣了一下,忽然退後了一步,突兀地握住了對方的手腕:“你別每次都這麼氣勢洶洶地逼我好麼?趙默,我們哪一次不是想到一起去?”
趙默甩開他,轉身走出來,迎麵撞上餘一然:“你怎麼在這兒?”
餘一然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心虛,肩上一沉,江憲突然就站在了他的身後:“一直在找你。”
“我去買了瓶涼茶,你喝麼?”
“謝了,就是想找你幫我買瓶水。”
轉眼已將近淩晨,餘一然坐在走廊上,歪頭靠著牆,頭疼,又困得不行。病人需要更好地休息,江憲已經被趕了出來,卻長久地站在病房外看著。終於,好像從自己的世界裏幡然醒悟一般,江憲看了眼時間,走到餘一然身邊,拍了拍:“起來吧,回家。”
餘一然一下挺了過來,遲疑了一秒:“你要是想在這兒再待一會兒,我自己回去就行。當然……你要是覺得我在這不礙事……”
“先送你回去,我也累了,在這兒等著也是無濟於事。”江憲催促著。
餘一然用實際行動予以配合,跟著老混蛋下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感覺到他明顯地晃了一下,幸好,餘一然沒開小差,從背後托了他一把。
江憲坐在駕駛座上歎了一口氣,沉得發悶。
“還是我來開吧。”
江憲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無動於衷。
“秦皓醒過來,可不想看到一則交通意外的報導。裏麵有沒有我的名字不重要,但他一定還記得你。
江憲沒有笑,但至少接受了餘一然的提議。
回到家,餘一然是真的累了,草草地衝了個澡,頭發還沒有吹幹,便抱了枕頭要出去。江憲從浴室裏出來,直接擋在了門口:“去哪兒?”
“猜你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去樓下睡。”
江憲搖了搖頭,從他懷裏把枕頭扔了回去:“睡吧,也隻有你能治我的失眠。”
謝程飛的手機沒能寂寞太久,很快便開始有陌生的號碼打進來。不假思索地按掉,這種時候,你不得不信服那些八卦記者和群體的智慧,盡管他們不一定知道你是誰,但四通八達的的人際網絡是萬能的,足以使那些好奇的人在第一時間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