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蘇孟昭走的時候,還真從謝程飛這拿走了一瓶他們公司生產的限量紀念款洗發水。謝程飛不知其中奧秘:“怎麼突然想起來投我所好了?”
“收的你們其他產品的傭金,免費為你們的洗發水做廣告,沒有比我更稱職的代言人了吧?”
謝程飛摸著下巴想了想:“說起來,最近你潛心拍戲,新聞和通告也少了。”
“怎麼?嫌棄我人氣不複,想找個更紅的?”
“這對我來說是好事,但對於你的粉絲可不是,有空看看你的微博,最近想你的人可不少。”
“知道你想告訴我,你很想我,不必這麼拐彎抹腳。”蘇孟昭情緒滿滿地跨出家門。
“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等我電話。”
又是坐了整夜的車,餘一然腰酸背疼,隻想撲倒在大床上好好睡一覺,然後第二天早晨可憐巴巴地去台裏報到。這個假放得不短,波折卻不斷,耗得他身心俱疲。此時此刻,餘一然對自己唯一的心理暗示便是所有不順都已經成為過去,第二天醒來,他要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餘一然剛從車裏下來,江憲就好巧不巧地接了個電話。
僅僅幾句話,甚至餘一然根本沒聽見老混蛋吭聲,手機就掛了。
“嫂子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
江憲抬起頭的時候,餘一然才感覺到不對勁,因為那個眼神忽然變得很執念很陌生。
緊接著一瞬間,江憲毫無征兆地把車發動,轉了個圈沿著來時的路開走了。
餘一然驚險地避開了車身,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分鍾後,車子又倒了回來,江憲停在那,看著他,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好一會兒,才沉著嗓音開口:“上車。”
“出什麼事了?”
“趙默說……人找到了。”
謝程飛請了半天假,下午進公司的時候,隱約地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起初他以為是自己過分敏[gǎn],蘇孟昭不過是回來一個晚上,就已經讓他變得不正常,謝程飛無奈地自嘲一番以後,去茶水間倒了一杯咖啡。
恰巧有人在裏麵小聲聊天,謝程飛進去的時候,那兩個其他部門的員工忽然就停了下來,彼此尷尬地一笑,退了出去。這一回,謝程飛從他們的眼神裏分明地察覺到了一些異樣。他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沒有錯過任何的會議、也沒有犯任何的差錯,似乎公司裏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謝程飛不滿地扯了扯領帶,給助理發了一個即時消息。
五分鍾以後,謝程飛一臉沉鬱地從辦公室裏出來,坐在角落裏的一個員工忽然把手裏的一本雜誌突兀地收進了抽屜。
謝程飛走過去,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不好意思,能借我看一眼麼?”
對方一臉的如臨大敵,半晌才把東西交了出來。謝程飛匆匆地掃了一眼封麵,再翻到內頁,最後還了回去:“謝謝。”
他轉過身,深呼吸,轉到天台,給蘇孟昭打了通電話,無人接聽。
他想了想,又從通訊錄裏調出了餘一然的號碼,一樣毫無反應。謝程飛歎了口氣,他很想跟這小子說,有生之年他也上了八卦雜誌了,然後聽聽這個口嘴裏吐不出像樣的家夥會嘲笑他什麼,可是在那麼一個不該錯過的緊要關頭,就連姓餘的小子都遺忘了他。
江憲把車開到醫院門口,一路上彼此都沒說話。到了該下車的時候,老混蛋反而遲疑了,默默地盯著前方發了一會兒呆:“其實這麼多年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在找,好像成了一種強迫性的習慣,一直停不下來,又或者……隻是想證明自己當年沒犯錯。餘一然,對不起,剛才反應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