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便是最好的證明——他的形體纖細羸弱,不像自己,馳騁一世,造就一身挺拔矯健。而近乎平坦後曲線使得他的身體也不像他的容顏那般翩若驚鴻,卻也是足以讓佛狸為之燃燒殆盡。
他便是這般裸LU著身子緩緩前來,跪坐於塌,他抬頭望著自己,深情卻不語,隻淡淡微笑。
佛狸伸手抓住他的葛巾發帶,抽離,足足有四五尺長的烏黑長發輕舞飛揚,如同瀑布一般垂泄下去。
“別睡。”自崔浩身後,佛狸挽著他的腰,緊緊箍著他的身子,“小東西,別睡,說會話吧。”
“你想聽什麼?”崔浩的音調溫馴冥靡,好似緩流拍岸的空穀幽泉。回首流連,閃著異彩的目光如同箭矢般狠狠穿透佛狸的胸透,靡靡之調卻又輕輕撫摸著他的心靈,“陛下,你怎麼不說胡話了?”
“胡話?”翻身壓上他的身子,佛狸低頭索吻,卻他輕輕避開,“我……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是說漢語的吧。”
“才不是這個呢。”崔浩撲哧一笑,“我是說……你怎麼不說那些荒唐的話了?”
“什麼荒唐言?”似懂非懂的撓撓頭,佛狸眸裏閃過一絲狡黠,“是不是類似我要艸死你……”他一邊說,一邊伸指勾起崔浩的下巴,“我要幹得你哭爹喊娘……這種?”
“嗬……”望著他挑眉弄眼的模樣,崔浩卻笑的越發纏綿,“還有,我愛你?”
“原來你要聽這個。”佛狸竟低著頭開始羞赧,“我以為你不愛聽的……”舉眸悄悄瞥了一眼的崔浩,垂下眼睫,臉頰翻上一片微醺般的紅暈,“我……愛你。“
“其實你都知道吧。”崔浩的語調卻忽然變得冰冷。
“什麼?”
“早在我的府上,你就看過那份信吧。”推開佛狸,崔浩支撐起上身,倚靠在牆角,眸裏卻又燃上溫暖火苗,“即便當初你一時氣急攻心,事後你也會慢慢回憶起來的。”
隻見佛狸臉色倏爾陰沉下去。
“事實就是,你警告過我兩次,而到了第三次,你沒了耐性,索性就粗暴得毀了我。至於原因嘛……別說曹操、司馬懿以及劉裕那些前車之鑒,即便賢如霍光、王導……那也足以是你的心病。”翕張閉合,崔浩緩緩得眨著他那泛著紅暈的眼睛,“你有著喪心病狂的占有欲——雖然你藏得很深,但始終逃不過我的眼睛。”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我都從沒奢望過要瞞過你。因為…… 是你造就了我。”
“但你卻殺死了我,你就是這樣待你的恩人與導師?”起身,下榻,崔浩的語調依然溫存,神情依然祥和,“不過……這也是我教你的吧?”
佛狸不語。
“瞧你,又低著頭,不讓我看你的眼睛。”撿起外袍,崔浩將其隨意裹於周身,“陛下。”轉身,他背著佛狸,烏黑發絲曳地生輝,“微臣告退。”
“不!”
緩緩回首,隻見斯人又複頷首垂目,“崔浩,我若不是帝王,便為你做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的。”
“我才不要你做牛做馬。”佛狸抬頭望去,隻見他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我隻要你做大魏皇帝。”
“你去哪?”再一次回首,崔浩隻見佛狸正襟危坐,麵色凜然,“別走。”他說,“別離開我,我需要你。”
緩緩眨著眼皮,崔浩的雙眸猶如一汪夕陽倒影下平靜的湖水。半側著身子的他緩緩伸出手臂,“那你跟我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願意。
毫無躊躇,佛狸起身,下榻,行走,YI絲不掛,搭上他的手,佛狸牢牢得扣緊著它。隻是被他這般引牽著行走,佛狸的心中盤旋起一股嫋嫋安詳,即便他始終不曾再回望。
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
“死了?”
“當然死了!”蹲下`身去,宗愛拍了拍佛狸尚有餘溫的屍首,“酒裏下了這麼多的五石散,他還能不死?”捏著佛狸的臉頰,宗愛的神貌猙獰扭曲,“嘖嘖嘖…… 陛下啊陛下,你策馬揚鞭威加海內,卻就這樣在我的手下……真是窩囊呀,嘖嘖嘖……”
北魏正平二年,公元452年2月,中常侍宗愛弑帝於永安宮,矯詔,另立傀儡。
三月,辛卯,魏葬太武皇帝於金陵,廟號世祖。
十月,皇孫拓跋浚即皇帝位於永安前殿,是為北魏高宗文成帝,誅殺宗愛,夷其三族。
大江東去,浪淘盡,古今多少風流事,都付侃侃笑談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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