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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Mele KTV裏一徑的熱鬧。剛走進大廳,包間裏傳出的各種極富創意性的唱腔就直鑽進何淩的耳朵。果真是太久沒回來了,就連曾經最熟悉的KTV都顯得麵目模糊,不親切起來。
這是何淩留學英國五年後首次回國,也是回來後首次的同學會。因為時間有點久了,連當初那麼急著遠遁的原因都有點不確定起來。
看了下短信,訂好的房間是318,三樓出電梯,右轉第二間房。進去之前,不是不猶豫的,腦子裏轉著要不要先去一趟洗手間。然而,等不及的同學們沒有給他機會,在他剛從大門那露出褲子一角的時候,就有手伸出來,把他不體麵的拽了進去。
然後,便是同學相見。五年的時間不短,聚會的同學中,有的已經是大學講師,有的拜在業內名師門下學成博士後,有的已經棄筆從商,儼然商界新貴,加上年華仍在,又誌得意滿,頗有幾分冠蓋滿京華的味道。
同宿舍的振軍當年破五關斬六將進入了國務院軍轉辦下麵的一個部門,從小職員幹起,如今已經是部門副主任,實權在握。而這小子四年長跑,追走了當時的班花,加之新華社名記洋洋,可謂是一時頭籌。
振軍也是何淩的好友。
這會,看何淩進來,便拎了一瓶啤酒過來打招呼。
“兄弟,金燦燦的海龜啊,威斯敏斯特大學的牛人來賞臉喝一杯……”
然後,便是一長串的敬酒。
海龜,高級人才,黃金男人的稱呼便一個卷一個的向何淩滾過來,大有把何淩淹沒的勢頭。
何淩不見得擅長喝酒,卻是個無所謂的性子,來自不拒的樣子,這幾年去英國浸染了不少紳士文化,這一套便執行的更行雲流水起來。
酒到杯幹。
其實大家關心的也就是別人的表麵風光吧,至於當初因何去的英國,又因何一去五年不歸,而失去當年辛苦掙到的國際基地班名額自己又是多麼不舍,誰又在乎?
想到這些,這一幕鮮衣怒馬,同儕情深,便空洞了起來。
酒卻是喝了不少。
直到振軍湊過來,挨著自己的肩膀開始聊天。
“這幾年還好?”振軍的開場白還是這麼小心翼翼。
“嗯,很好啊。”
“林燕後來結婚了,嫁了一個抄盤手,後來又離了,現在是單身……”沉默了會,振軍又起了一個話題。
何淩笑了一下,很自然的接到,“嗯,那很好啊。”
“那你……”
何淩明白,便不想再讓這個當年的好友加見證人再問下去,一口氣地把振軍想知道的都倒了出來。
“振軍,我沒事了。五年了,再刻骨銘心的感情也沒了。何況當初,那連一段感情都算不上。林燕結婚了,那很好啊,我祝福她的。”話說出來,竟然是一片淡然,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於是,不再說話。何淩沒有把這幾年是不是還好的話題再拋回去,因為,眼前的家夥怎麼看怎麼完美,嬌妻美眷,事業有成,實在是不問也罷,不想平白添了矯情。
這會,兩人正喝酒喝的勁起。一邊剛放下麥克風的洋洋走了過來,笑笑說,“既然來了,別隻是聊天啊,好歹唱一首,難道以為唱K不出錢的?”
振軍便站了起來,應了一句,拉何淩去看歌單。
“怎麼樣,唱那首?還是來首英倫範的?”
推辭不過,何淩最後點了一曲張敬軒的《吻的太逼真》。這首歌,振軍聽著唱過幾次,是那種讓人心裏嘶嘶做疼的歌曲,透著些決然。這會,何淩唱起來,多了幾份柔婉,便好像少了決然,多了溫柔的希望。仿佛到是期待有這樣一場讓人絕望受傷的愛情。
振軍是個知情的,便知道當年那一場終究是傷了這個男人。雖然不傷經動骨,但陣痛是難免的。大概是痼疾,這輩子難以根除了。
想到那些舊事,風花雪月的開場,灰暗狼狽的落幕,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不受控製,一時間偷窺狂、跟蹤狂的帽子滿天飛,知情的不知情的同仇敵愾,發展到這個人要離開學校,還要遠渡重洋,便起了心疼,對於這個曾經的好兄弟。
時間很快,馬上就到了淩晨一點。大家最後合唱了一首《朋友》,然後各自散了。振軍招呼何淩去自己家裏睡,捎帶來個聯席夜談,何淩拒絕了,出了KTV,招手叫了車,往自己租好的房子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點鍾。昨天回來後,直接倒床上睡下了,窗簾都沒拉,這會陽光便透過窗子絲絲縷縷地掃進了,照到何淩身上,暖暖的,親吻的感覺。何淩試著起身,也隻是有點頭疼,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便赤著腳走過臥室,然後去洗澡吃飯。
今天是周一,反正沒事,何淩決定去單位報到。回國的時候,以前的朋友推薦,何淩拿到了一個部級單位下屬刊物的OFFER,,當時談好是在采訪部,不會很忙,待遇還不錯。何淩還算滿意,而單位的領導聽說是知名傳媒院校科班出身,又是鍍金歸來,有媒體經驗,加上有朋友推薦,也答應的痛快。於是,何淩的工作很快就定了下來,單位考慮很周全,要何淩剛回國,可以倒倒時差,走親訪友,不用急著上班,本周內報道就成。何淩決定就是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