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呢、哥哥們有些事希望讓你去做』
『…………』
『呃……』
少女一直都隻是用空虛的眼神看著我、不說一句話。
婓布林特的部下剛要拿起掛在腰間的皮鞭、我一手製止了他。
「師傅、怎麼了?」
「深深地絕望了呢、這是不帶一絲希望渴望死亡的人的表情」
「……師傅您見過那樣的人嗎?」
「以前、不知見過多少遍了」
賽諾巴和菲茲前輩都露出了沉思的樣子。
嘛、生前的事我不太想提起、回想起來盡是些消極的事。
我和少女對視了一會。
這眼神這讓人懷念。
生前、我也有段時間一直是這樣的眼神呢、記得是越過二十歲大關的時候吧。
既無學業、也沒有將來、更沒有打工經驗。
自己從今以後隻會吃飯、被罵作人渣地活下去。
當時這麼想的我就是這種眼神。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我依然還能做些什麼。然而自己卻對現狀絕望、放棄了所有的一切。
數年後看開了自己身為尼特、變成一副更加墮落的表情。
那個時候、對了、我已經不帶一絲希望、一直都很想死。
『你、想死嗎?』
『…………』
『自己已經走投無路這種心情、我能理解』
『…………』
少女的目光慢慢捕捉到了我。
『既然如此、就讓一切結束如何?』
我認真地說道。
不過口氣應該很輕微。
我曾認真想求死。
隻是那時我沒自殺、而是在之後的人生懶懶散散地苟延殘喘下去。
一段悠長而後悔的時間。
我並不能拯救她的人生。
當然、現在買下她、給她工作這點事能做到。
能給她買衣服、讓其吃飽飯、說上一些溫柔的話語。
然而、我深知這並不是所謂的拯救。
強行讓其做不想做的事、絕對不是拯救。
與其這麼做、不如讓一切都結束。
如果像我這樣死後步入別的人生、舍棄現在的人生、在嶄新的人生打拚下去更好。
那種人一定是有的。
盡可能去努力之類的不過是空話而已。
眼前這個少女是不是那種人我不清楚。
在我來看、她依然還有堅持的餘地。
她才這麼幼小、看今後的努力總會有所著落。
但是、總是被這麼勸導的我卻一直在頹廢。
至死我都沒能糾正這份愚蠢。
一切都看當事人的幹勁、能決定的絕非是我。
『…………』
『好歹說句話吧』
少女一動不動。
不過、她緩緩張開了幹裂的嘴唇。
『——————不想死』
少女嘟噥道。
用無比細微的聲音。
雖然回答很消極、不過也罷、就這樣了。
我曾經就是這樣、這就夠了。
就算不是『想活下去』也可以。
『不想死』——這句話就足夠了。
「買了」
我把拿在手中的長袍飄然披到她身上。
以魔術創造出暖風溫暖她的身子、詠唱起解毒魔術。
用治療魔術恢複體力倒沒有、之後讓她吃頓飯就行了。
「婓布林特先生、這女孩多少錢?」
阿斯拉大銅幣一枚——這就是她的價格。
買下後、我們在奴隸市場角落的清洗處將少女洗幹淨。
接著到商業區買了少女的衣服等必要的東西。
然後隨便進了家咖啡廳。
並不是飯館、而是氛圍不錯的咖啡館。
這家店如果我隻身一人、一定會避而不去。
選擇的人士菲茲前輩、他提議去咖啡館比較合適所以我沒有意見。
不過我怎麼都感覺不自在有些坐立不安。
賽諾巴該說不愧是王族、一直泰然自若。
而剛買下的少女一直在專心致誌地將料理扒進口中。
……看來感覺很不自在的隻有我。
菲茲前輩一直都顯得十分高興。
嘴邊一邊念叨『太好了』、撫摸少女腦袋的手從未停下。
「可魯貝洛斯同學、說起來這孩子名叫什麼?」
一問到、我才發現自己連名字都沒問出來。
那個婓布林特也沒把名字告訴我。
『小姑娘、你的名字是什麼?』
少女感到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的臉。
『……名字?』
啊咧?
莫非我的獸神語沒怎麼能表達清楚嗎?
我確實三年都沒用過獸神語、不過在大森林的時候可一直在說啊。
難不成我在多爾提亞族群的時候被看做是剛來東京的邁克爾嗎?(米國人、自稱日本語流利的一逼)
不是吧、不會這麼搞笑吧……
明明我說的跟瑞傑爾德說的沒啥差別啊……
『呃、以前別人是怎麼叫你的?』
『……聖鐵的巴薩爾和綺麗雪棱的莉莉黛拉的孩子』
因為不得要領、我隻好照本向菲茲前輩傳達。
接著、他『啊、對了』地露出一副博識的樣子點了點頭。
「碳礦族在七歲之前都不會取正式的名字」
「正式的名字?」
「嗯、在七歲前碳礦族不會有名字、年滿七歲的時候會根據喜歡、憧憬或者擅長的東西來取名」
是這麼回事啊。
不愧是菲茲前輩呢、真是淵博。
「原來如此、沒有名字很不方便呢」
「雙親都已經不在、隻好我們來取一個了」
原來如此。
『現在我們要決定你的名字、你希望是什麼?』
姑且問一下本人、不過她卻歪著頭一臉茫然。
這樣子真能學會製作手辦嗎……感覺有些不安呢。
「既然是女孩子、那就給個可愛的名字吧」
菲茲前輩如此說到女孩子氣的話
這麼一說我反倒超想取個勇猛的名字……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