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他看見一個男人的身體壓扁在地麵上,扭曲成怪異的跳舞形狀。碎裂的麵孔看來是臉蛋上多餘的部分,浸透一汪血漬中漂浮的球型眼睛對他眨巴眨巴。
「應該是自殺吧。從五樓跳下來,碰一聲就死了……」他旁邊兩個女人細語的談話著,沒有人注意到男人隱沒在胸`前血跡裏的一個破洞。救護車來的時候兩個白衣男子用擔架帶走了那具屍體,在他們抬起男人碎裂的軀體時,史庫瓦羅看見男人猙獰的頭顱往他的方向瞧了好幾眼。
救護車跟著警報吵雜的聲音聲囂遠去。史庫瓦羅掏出口袋裏的車鑰匙並且對男人告終似的口語說,早就說過我不是天使。撕裂的笑容塞滿他的臉孔,溫潤的空氣充滿他的身體,他吐出帶有血腥的部分又開始重新呼吸。
眾人開始以緩慢的速度離開現場,但史庫瓦羅卻一直停在那個地點,像是被那個時間給遺留一樣。再見了,__先生,這第一個史庫瓦羅在逃出莊園後遇到的男人;覺得史庫瓦羅的身體柔弱又精壯,透明的白皙肌膚像是隨時會被他粗魯的指甲割破似的。
第一個讓他上車的男人摟著他進入那棟公寓,安靜的開始□。男人捧著他的頸部忍不住讚歎他不真切的身體,他愛撫史庫瓦羅的背的時候因為感覺那些傷痕而暫緩了手指,他似乎知道自己多探求一點史庫瓦羅恐怕會碎裂一樣。史庫瓦羅沒有發出像是男妓那種不時的呻[yín]而是緩慢的從嘴巴裏落出一些細細的低鳴,像是動物一樣的。
男人猜想史庫瓦羅是個後天的同性戀者,又可能史庫瓦羅應該隻是愛著那個人,而他剛好是個男性。但大概史庫瓦羅根本沒有想過這些,隻是不斷的尋找和他心目中相似男性的尊嚴。他知道史庫瓦羅不屬於人間。
後來男人把史庫瓦羅放在家裏麵好幾天,還送了花束給他。史庫瓦羅在最後他活著的那一天神色悠然的把枯毀的白色玫瑰花拎起來丟進垃圾桶內,凋落的髒黃色花瓣沾在史庫瓦羅肩膀上,男人本來想幫史庫瓦羅撚去,卻在那心疼的瞬間遲疑的轉成了恐懼——一刀穿心的短刺把他跳動的心髒挖了出來,呼吸出騰騰的熱氣最後掉落在他和史庫瓦羅之間。
『謝謝你__先生。我該走了。』那花瓣還是停留在史庫瓦羅的肩膀上,淒美的令男人鼻酸,史庫瓦羅半垂的睫毛潔白的比玫瑰還要高貴,對比照他所饋予的花朵根本是垃圾。
『啊啊、我終於看清你。』男人毫不畏縮的說。你被悲傷所侵蝕的身體讓我哀憐不已,你是上天掉落的天使,卻讓我進入地獄。
史庫瓦羅皺起眉頭卻沒有說什麼,他穿起男人衣櫃裏麵的衣服整理自己,最後才把淌流了滿地血汙的男人推下窗戶。
天使之類的語言讓他倉皇失措,這類語言像是過去某種撕裂他的咒語往往使他癲狂,反倒像是把他的力量開封。是這樣嗎?他真的不是天使吧。史庫瓦羅總想從這個大家誤認的論點裏麵證明些什麼。證明大家的輿論不過是自欺欺人還是他還真的如所有人口中所言一樣不隻麵貌連心靈都是純潔的天
使?
坐在男人將他帶往市區的轎車上史庫瓦羅將手指放在副駕駛座上頭的劍鞘摸索著,他看見那把劍正在以自己不能追趕的速度饑餓著,他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他也很餓、他的肚子饑腸轆轆,他的心髒也胃口大開,而他的身體也充斥著饑渴的欲念。
男人在帶他回家的那天不等他換洗便勾摟住他,而史庫瓦羅唯一發出的聲音就是附在他的耳邊低微的喊叫著XANXUS。男人親吻他的耳垂,史庫瓦羅才發現他長的一點也不像XANXUS更不像五官清美的迪諾,男人長的高大健壯,咖啡色的頭發和細長的眼睛乍看之下溫柔的像某個他的長輩,可他從來沒有哪種可以稱作溫柔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