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麵容與疏流響有九成相似,想來便是疏流桐了。
容貌固然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疏流響如火熱烈,她卻疏淡如水,各有風采。
視線往邊旁移去,才見得露清飲真麵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外表看著甚至隻是個不到及笄之齡的女童,臉在寬大衣物的映襯下,不過巴掌大小,卻蒼白瘦弱,下巴尖尖,眼睛烏溜溜的,看來惹人戀愛。
祁薄陽望進那雙眼睛的時候,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
他想起了沈醉的眼睛。
漂亮卻淡漠,如深潭古井,無波無瀾。
你以為他心平如水,卻不知其內浪滾滔天,一朝傾覆,屍骨無存。
他們的感情深藏於心底,從不叫人察覺,麵上隻作風輕雲淡,嘻笑怒罵,各種愛恨嗔癡唯有自己知曉。
若說如今這天下間,誰能真正入了沈醉眼,不過他一人而已。
深情也好,愛戀也罷,總不乏真心。隻是因為心魔血誓的緣故,到底不敢剖心一看。
沈醉似有所感,轉頭朝他看去,就見青年側著的身姿若竹,美好無限。
祁薄陽唇角緩緩勾起,眼尾微挑,笑容如昨。
雖並非對著他笑,但沈醉卻知道這笑容是給自己的。
隻是……不一樣了,他走的是一條回不了頭的路,能進卻不能退。
露清飲靠坐在榻上,擁著一床厚重的被褥,疏流桐在她身邊彎下腰,連著被褥一同抱起,她伸臂環住疏流桐的脖項,搭在她頸側的頭顱微垂,透著疲意。
露出的一截手骨如白玉無色,似一朵嬌弱的鮮花,伶仃可憐,輕輕一碰便會折斷。
他們跟著疏流桐往內殿走去,疏流桐未著履,抬腳間可從裙下看見一雙柔美如蓮花的腳,踩在毛毯上的時候,深深陷入其中,尤顯得腳步輕盈。
這越走便越深,沈醉這十年來,來過很多次鳳凰城,雖然未必都拜訪過露清飲,對這殿內情形卻是熟悉。
鳳凰城最隱秘的所在,便在這宮殿深處,而他們走的這一路,往的便是那處。
毛毯一直不曾斷絕,延伸至一間暗室。
疏流桐吹開牆邊一盞銀燈上的灰塵,將其往右扭了三圈,旁邊畫壁發出沉悶的響聲,向兩邊打開。
當眾人走進去的時候,長明燈瞬間點亮,照得其內燈火通明,比之外間亮堂了不知多少。
露清飲從疏流桐身上爬了下來,借了對方扶持,方站穩了身子。
祁薄陽此刻才發現露清飲身形瘦小,比他矮了一個半頭,雖然看著荏弱不堪,但氣勢不曾遜上分毫。
此間也同樣鋪著綿軟的地毯,露清飲一雙踩在上麵的小腳玲瓏可愛,卻經脈畢現,觸目驚心。
所謂暗室,其實並無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與祁薄陽想象中不同的是,這裏太過簡單了。
沒有珍藏的功法,也沒有世所罕見的兵刃甲胄,唯有一把劍。
那把劍放在離他們十丈遠的架子上,偌大的架子上,唯有這麼一把平凡無奇的劍。
是的,平凡無奇。
它沒有雕飾珠寶,也沒有寒光粼粼的劍刃,它躺在那裏的時候,就如江湖中某個少年人手裏,最常見的一把長劍。
一點都不像景風。
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