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醉於鳳凰城最為熟悉,蓬萊島諸多事務由疏流響皆管,見過次數甚多,聊些大荒見聞也不乏味。
起航之時,風帆揚起,卻是一片鎏金焰色,合上淺金色的船體,遠遠看來,宛如一隻展翅的華美鳳凰,劃過海麵,衝破雲霄而去。
鳳凰城開宗便起於東海,若論航海一道,大荒無有能出其左右者。
船上布置擺設精巧,細致處別具匠心,雖說看著有些繁複之風,但無可否認,並不會使人厭煩。
女子大多心思細致,於這裏便可見一斑。
東海浪大,可這船行得卻極穩,祁薄陽是初次出海,竟也沒覺得不適,不知是自身的原因,還是船的緣故。
也許因為祁薄陽就在身邊,沈醉雖與疏流響相談甚歡,但與船上女子並未表現得十分親密,隻在細微處可見一兩分親昵,顯然熟悉得很。
近而不狎,倒也無可詬病之處。
祁薄陽坐在一旁,隻間或說上幾句,不冷不熱,和他的身份也相符。
昆侖之人向來冷淡,而鳳凰城女子卻性子爽利,快人快語,行事不拖泥帶水,頗有女中豪傑的氣魄,比起世俗男兒毫不遜色。
便是祁薄陽也不得不承認,這鳳凰城女子的確不同凡俗,難怪……沈醉提起時是那副表情了。
從東海之濱到抵鳳凰城,至少要三日夜,船上物品俱全,淡水充足,食物多為海鮮,嫩滑肥美,對於祁薄陽而言,別有一番滋味。
沈醉看他對這些食物頗有興趣,興致一高,竟然撩了長袖,為他親手下廚。
他一人居於蓬萊,自然善於廚藝,當年一手燒烤功夫使得祁薄陽印象深刻,隻是由於對於飲食一道愈來愈沒有需求,荒廢了許多。
屏退了鳳凰城之人,廚房裏不過他二人。祁薄陽站在他身旁,看他動手烹調,心裏有幾分古怪情緒。
但想著想著,眼角眉梢不由帶了笑意,心裏兀地軟了下來。
沈醉隻不過燉了盅湯,其中香料調味采自西極蠻夷之地。東海是貿易重港,往來商船眾多,為鳳凰城把持,各色異域特產城中都可見著,連著調味品也是一樣。
他手藝本就十分之好,加上這好調料,燉出來的魚湯自然鮮美異常。
祁薄陽本想著縱然味道不好,也得誇讚一番,卻不想一嚐之下,連說謊的功夫都省了。
他執了湯匙慢慢喝著,沈醉坐在邊上撐臂看他,麵上淡漠,眼中卻隱約有些許溫柔神色。
祁薄陽細嚐下,隻覺口中鮮湯從舌尖滾至喉間,香氣撲鼻,許久不去,確是人間絕味,卻……比不過身邊這人。
待喝完湯,擱了湯匙,旁邊沈醉直接傾身舔去他唇邊的湯汁。
祁薄陽一時未反應過來,怔愣當場,對方發絲擦過他的臉頰,臉唰地便熱了起來,唇邊濕熱感轉刻便沒了,偏偏那點滴觸♪感如刻印心中,灼熱不散。
明明什麼都做過了,可沈醉方才之舉,仍使得他心跳亂了一分。
沈醉瞧出他的不自在,伸手搭了他下巴,另一手食指細細描摹他臉頰,聲音細切溫柔有幾分調侃:“堂堂昆侖之主,竟還會害羞?”
也難怪他如此說,當日他初至昆侖,對方哪有半分怯意,怎現在又這副模樣?
祁薄陽抬頭看他那雙鑰石般的眸子,想要從中看出些真實情緒,可惜隻見得一片幽深之色,半點真情實感也見不著,哪有方才半分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