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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開來。

沈醉殺過人,十三歲初入大荒,也曾遇見過心懷歹意之人,取其性命之時,心中雖稍有不適,但心魔血誓之下,次數多了也便習慣了。

十六年後再入大荒,為尋得祁楚,他再開殺戒,遇見的祚山之人無一人從他手中脫得性命。

他與祁薄陽所說,什麼蓬萊不得介入大荒紛爭,不過一派胡言,隻為誆得他打消拜師蓬萊的念頭。

隻是,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祁薄陽。

十年前,他雖然親手教得對方殺人,也不過害怕對方入了太虛道會有心軟之時,那時少年目中懼色恍如昨日。

此前祁薄陽殺姚綠笙之時,不過一劍之力。他那時隻想著,原來他的劍已經快到這個地步。

可今夜,對方劍上淌血,眼眸深處一片冰冷之景乍然入目,他心中迷霧兀然散去,當年少年的形象被強力抹去,換成了眼前卓然而立的青年。

這二者,再無一分相似之處。

“沈島主。”祁薄陽見他趕來,笑道。

知微轉頭見了沈醉,瞳孔微縮,似是想起了什麼。

祁薄陽這才想起一事:“當初在古臧,是你假扮宣識色引我去那。若是如此一來,當日酒樓下麵那人,也是你了。”

這件事情沈醉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經他這麼一說方才想起。

知微雖然不懼苦痛,可大量失血,神智已然有些迷蒙不清,聽他這話,勉力掙起:“是我,”他瞧了一眼沈醉,譏諷道,“麵上超凡脫俗,實際不過是……”

祁薄陽劍尖往前一送,恰點在他咽喉之上:“雖然你說的是真話,但我……不愛聽。”

他當年在沈醉逼迫,退無可退之下,取人性命,此時手段無一絲差別,他做來卻不曾猶豫片刻。

那劍是把新取出的劍,一串血滴滾落之後,劍身光亮如新,祁薄陽收劍回鞘,動作灑然,看向沈醉的時候目中才見了幾分柔色:“你趕來速度快得很。”

沈醉走了過來,看過知微屍身,道:“你不愛聽什麼?”

祁薄陽搖頭,麵上雖有些冷硬,但唇邊卻帶了笑意:“我不愛聽人說你表裏不一,說你輕佻,說你愛美色,說你無恥,說你……”

他又道:“這些,我來說便好。”

☆、第二十七章 長鬆看百尺

沈醉聞言,視線掠過他,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隻說了一字:“嗯。”

這表現未免太冷淡了些,祁薄陽知道他的性子一貫如此,也不多苛求。

他叫了人搬走了屍身,清掃了血跡。

待打開窗戶之後,昆侖之巔的山風在屋內卷過一遭,再聞去時,方寸之內盡是清冽之氣,透徹肺腑。

經過一段時間的清掃,西北境大悲寺的殘留勢力被拔除了大半,剩下的一些成不了大氣候。

縱是趕盡殺絕,也避不了漏網之魚,因了這個原因,昆侖與祚山的動作一同慢了下來。

如此一來,祁薄陽便計劃起至鳳凰城取劍一事。

景風劍不比尋常,若是劍在手中,借著些許故人情誼,鳳凰城與昆侖的關係也能更親近一些。而這一點親近,對於不染俗世的蓬萊一脈,實是難能可貴。

鳳凰城,並非尋常所在。東海萬裏無涯,鳳凰城與蓬萊隻是眾多島嶼中的一個,若是無人引路,怕是極難尋到。

沈醉提出與他同去,也不乏為他領路之意。

大荒廣袤之地,從昆侖至東海,雖已連夜趕路,也得花費上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