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擔祚山明月峰峰主之職多年,自然知道何時該做什麼。
祁薄陽手扶住劍柄,緩緩出鞘:“我先為人子,再為太虛道道主,世人都曉得父仇不共戴天,我自也記得。”
醒挽真不曾言語,姚綠笙卻踏前一步:“當日之事,我並非凶手。”
祁楚死於油盡燈枯,他自然不是凶手。
祁薄陽輕笑一聲,眉目間一掃之前的冷凝,頗見風流之姿,沈醉恍惚記得,當年那少年笑時似乎也是這模樣。
他道:“我說是,便是。”
醒挽真終於出聲:“繼任如此重要的事情,見血可不是個好兆頭。”
祁薄陽不為所動,便在這一語間,長劍已全部出鞘。
這劍雖還可以,但絕非什麼名劍,隻是當它被握在祁薄陽手中的時候,清華難掩。
醒挽真麵容認真了些,身子隱隱擋在姚綠笙麵前,覆在衣服下的身軀緊繃,隨時準備動手。
天庭之上,風卷雲舒,祁薄陽衣角被風揚起,長發掠過麵頰,似乎見他輕歎一聲,長劍也不見什麼大動作,隻一道冷光劃過。
姚綠笙本已高估了祁薄陽,此時才發現遠遠不夠。
他甚至未覺出殺意,便見胸口一點血印漫散開來,眼前黑夜籠罩。
醒挽真終於變色,強自忍住,許久方緩過氣:“好劍法。”
在場中人也都忍不住側目——這人的天資竟然可怖到這個地步?
若是正麵對敵,祁薄陽自然不可能如此容易得手,隻是誰都未料到祁薄陽動手如此狠辣。
沈醉也不由皺了眉。
他雖想過祁薄陽進步必定極大,卻不曾想到過他會有如此進境。
當年他見對方資質好又年輕,前途無量,想及自己誓言無望,也曾動過殺機,隻是並未動手。
如今雖然並不是不能敵,但他二人間的差距的確是小了。
祁薄陽收劍回鞘,一如之前的雲淡風輕:“山主謬讚了。”
如此輕描淡寫揭過前事,言行之間,他與當年那個少年早已是天壤之別。
這一樁事情就此不提,醒挽真也算是摸了底,雖有不甘,但隻能暫息火氣。
祁薄陽回身,祭告天地,完成繼任大禮。
晚間之時,沈醉依舊抱著婆羅花,去尋祁薄陽。
進屋後他瞧見祁薄陽側身站在窗邊,其外是山巔雲海,衣袍翻飛間,不染煙塵。
沈醉心中一動,見著那張冷麵,想起的卻是當年少年咬唇羞紅的臉。
肌膚溫熱,腰肢柔軟,當真絕佳顏色。
祁薄陽轉身向他走來,步履間衣衫浮動,氣質沉靜。
“沈醉……”
作者有話要說:原型什麼的,好吧,我還是有顆BLX的。
既然要說原型,那就幹脆把所有的都說一遍吧。
我說過,寫這文的原因是因為當初看《風起紫羅峽》的時候,想到在感情和一直以來的追求之間,人會如何做選擇。
風起裏,風閑當年為了進入紫羅峽,被要求殺了自己心愛的人,他做了。這件事情,隻是提了一句。
而莫欺少年窮裏的世界背景叫做大荒,我說過是架空。
但是,我也說過,這個是真有原型的,原型是就是中國神話地圖,隻是因為我是地理盲,所以就架空了。
太虛道的原型是道教,大悲寺的原型是佛教,這個就不用說了。
大悲寺、祚山、扶搖天的地理位置的原型是王屋山、太行山和長白山,扶搖天那邊還是瀚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