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手下在天元的,我幹嘛就要死守著炮二平五的老路子打。”
有人說,下棋下的好的人一般都比較文靜,因為耐心是靠長久鍛煉出來的,謙和的態度也是。
不過陸一文是屬於表麵波瀾不驚但內心暗潮洶湧的那類。
至於這個回答,董皓的確是吃了不小的一驚。
也因為這個回答,董皓對眼前這個比他小了四歲的男孩兒有了重新的認識。
“你不是路子野,是路子怪。”他對陸一文說:“很多人為了成為職業棋士從小就在那裏背定式,就連特級大師腦子裏何嚐不是放著從古至今的有名棋譜,什麼是基礎,他和突破創新的矛盾又在哪裏,你看到了麼?”
這個問題一下又被提升了一個高度,從階級鬥爭一下轉變為改革開放了啊。
“我,我看不清楚,我隻知道如果叫我背定式我肯定下不來棋,我爸從小教我的都是他那套野路子,你現在叫我習慣書上的打法就跟叫我一個學物理的去背曆史一樣啊。”
陸一文糾結的撓亂了頭發,下午就要比賽了現在跟他談什麼下法,自己是很喜歡和他獨處的這段好時光啦,但能不能不要談這麼嚴肅的話題。
“董大哥,我求您了……饒了我這個做三將的吧……”
“你哥那邊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贏,但你是他師父啊!既然是你教的他下棋肯定知道他水平爛的可以,我也不知道齊原是怎麼想的,不過聽說這次關乎他的年終獎金。嘖,此戰不勝必有後患,你就不幫幫你大哥?”
董皓覺得必要時刻不得不采取必要手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也要讓陸一文趕緊臣服,什麼饒了你做三將的,要不是齊原就記住了陳帆會下棋,學校還規定一定要兩個本專業的學生參加,他哪裏會幹預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哥哥弟弟都是渾樣,不早點就地正法還等他們逍遙法外讓自己這個做主將的吃虧麼!
“弟弟啊,你看,我是主將,你是三將,陳帆我們姑且算他必輸,如果我們兩個再輸一個,那這預選賽都過不去直接便丟了指導老師的臉,齊原肯定不會怪陳帆的,那倒黴的就是你我了,你明白麼?”
陸一文單純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不努力,怎麼贏?你不努力,怎麼擺脫大魔王的詛咒?你不努力,怎麼讓我們獲得新生?”
是啊是啊……
陸一文腦海裏就盤旋著我們兩個字了。
“董哥哥,你放心,我就算使出吃奶得勁兒也會幫你贏得這場比賽的!”
贏了,贏了他董皓總該記得自己的好了。
兩人意見達成一致之後,便又進入了苦戰,最後陸一文算是把自己的所學全部掏了出來,這才讓董皓答應讓他自由掌握套路。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臉春風得意的齊原帶著陰鬱沉沉的陳帆來到食堂,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男人兩對基。
這是真理。
“哥啊,你脖子上怎麼多了一堆紅點呢?”
陸一文一邊咬著鴨腿一邊問道,嘖嘖,這看上去培訓變成了“陪”訓啊?
陳帆果斷紅著臉嗷嗷嚎起來:“吃你的飯,多什麼屁話,人家股民朋友還抱怨屁都沒分到,你嚷嚷什麼嚷嚷!”
“我說,哥啊。你也別鬧了,幹脆就安安分分的跟著齊老師得了,他長得又帥才學還好,我要是你趕明兒就跟他去外國結婚了說。”
“就是,當年我選導師的時候可就毛準了齊原兩個字呢,誰曉得他竟然看上了你,真是讓我痛心疾首。”
董皓捶胸頓足的補充道,陸一文看的都笑了。
齊原在一旁聽得頻頻點頭,又看向陳帆,說:“你聽聽群眾的聲音,你不最崇尚民主麼。”
“你,你們,煩死了。”陳帆瞬間拖著頭轉向窗外,臉上的紅暈並未退去,反而更加豔了些。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齊原對他什麼感情,跟他認識了七年早就能猜到對方心裏的小九九,可他又怕萬一真的到了出櫃那天,心裏承受不承受得住是個問題,還有家裏人,怎麼說!怎麼做才能讓大家都接受!他是煩啊!
齊原達到了旁敲側擊的目的,見好就收,給陸一文使了個謝謝的眼色,然後從口袋裏掏了張病假條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