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是為了自己,此後,他又將如何,為誰撐那一片天?
哪怕站得再高,天空下,若沒有那個想要守護的人,一定非常孤單吧。
「我想,那個人一定會有的對嗎?」
見雲舒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一句,沈莫不禁莫名。
「哪個人?」
「一個對你十分重要,讓你想愛護一生的人。」
「……」
沈莫的心被觸動了,臉色深沉下去,若有所●
他居高臨下,緩緩掃視眾人,挑唇一笑:「有肉怎可無酒?來。」解開掛在馬背上的行囊,取出裏麵的酒壇,連拋幾壇過去。
精於打獵的歙嵋人個個身手敏捷,伸臂一抱,穩穩地接住了這幾壇酒。一聞,居然是歙嵋美酒,不禁訝異。
這人憑空出現,卻像是早有準備地帶了歙嵋酒,這已經很令人訝異。而更叫他們困惑的是,這個人的聲音,怎麼聽起來如此耳熟?
他們還在懷疑自己的耳朵,裴惜遠卻已無法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張臉,雖然他隻目睹過一次,卻已深深銘刻在心。並不因為這臉有多好看,隻因這是那人的臉,真正的臉……
他驚詫莫名,瞪著那人從容下了馬,向他走來。他臉色一寒,一個箭步跨到對方麵前將人攔住,正欲發話,卻被其它人試探的疑問搶先一步。
「你是……你可是莫憶?」
沈莫猶是笑得從容,頷首:「是我。」
「真的是你?可你的模樣……」
一聽,沈莫立即知道,裴惜遠還沒有將自己的事講出來。
他瞇了瞇眼,神色複雜地道:「我易過容。」
「易容?那你是以前易了容,還是現在……」眾人越發胡塗。
沈莫考慮著要如何解釋,卻聽裴惜遠冷冷道:「你,跟我過來。」
他走到最外圍的角落,瞪著沈莫,示意他過去。
沈莫對眾人留下一句:「等有機會再解釋。」
裴惜遠看著沈莫走到麵前來,並沒有立即開口。
其實,現在他完全可以向眾人公開沈莫的真正身分,但他並不準備那樣做。倒不是護著沈莫,隻不過覺得沒必要罷了。
如果說了,其它人會如何?會指責沈莫,更或者要殺他,以報被暗算被誣陷之仇?就算真的殺了他,又如何?
想及此,裴惜遠並無任何報複的筷感,隻覺可笑至極。
一切都是如此可笑至極。
稍微整頓了情緒,他開口:「說吧,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其實本想也本該叫對方立即離開,從他眼前永遠消失,然而,那也實在可笑。
他已沒有什麼可懼可輸的了,又何必激動,何須決絕?何況這個人既已不遠千裏追來,無論意欲何為,自是不可能區區幾句就打發走。
「怎麼?」他沉沉道,「是之前還沒玩夠,想接著玩下去?你還想玩弄誰?」
沈莫聽著他的明譏暗諷,臉上並不慍惱:「不是,我沒有耍任何花樣。無論你信或不信,我隻是想來見你,送送你。」
「哦?」隻將這當做胡言亂語,裴惜遠譏誚地挑起眉。
「隻為送我,你竟不惜如此奔波,真是折煞我了,也真是太胡塗。如今你貴為皇上,卻一個人跑出來,就不怕剛剛得到的皇位被別人坐了去?」
明知他不是真為自己擔心,沈莫也隻能順著回答:「我已交托葉盛代為處理政事。」
「哦,葉盛……」目光隱隱一陰,裴惜遠冷笑,「你如此信他,很好,卻莫忘了,最容易加害自己的人,也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