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既想劈死他,又想……多看兩眼。
10、
顧寒石夜裏睡得極不安穩,等晨間初有了些亮光,他便沒了睡意。
可他剛坐起身子,轉頭就見李慕撐著肘爬了起來,知他看來,還回了個笑容。
他發散著,衣衫寬大,起身間墨發低垂,再加上那個笑容,說不出的風流意態。
顧寒石心中一動,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然後……李慕笑得更歡了。
他頗為可憐的抖了抖衣服:“寒石,我穿衣不便……”
顧寒石冷笑:“平日是怎麼來的?”
李慕道:“平日是平日。”
顧寒石也沒有再推托,倒算細心地為他穿衣洗麵,抱他坐回了輪椅,又為他梳了發髻。
李慕嘴邊笑意難藏,手順著衣襟就想摸上他手:“寒石果真賢惠。”
透過鏡子,他恰可見身後顧寒石在他耳邊道:“可還要我伺候你解手?”話語溫柔入骨,卻透著股陰氣。
李慕臉一白,垂頭羞澀道:“不必了。”
顧寒石心裏笑得得意。
江湖上近來雞飛狗跳,一團亂糟糟。
顧寒石過著半隱居的日子,時時關心小師弟的消息。至於衡山……自打離了他就沒打算回去過。
原本很是和諧了一段時間的正邪兩道,因了一本秘籍牽扯出來的陳年舊賬,開始了各自掀老底的過程。
聽說已經進行到了魔教教主其實是個麵部神經壞死患者,而前武林盟主其實是……斷袖上。
前武林盟主躺著中槍。
顧寒石轉念一想,這盟主……不是李慕嗎?
騙子!顧寒石擦著手中的劍,暗自想著。
李慕奇怪的瞥了眼那劍:“你不是劍法不好嗎?”
那劍在顧寒石手中挽了個劍花,挑□□點寒星,劍尖正對著李慕。
李慕往後縮了縮,再不說一言。
雖說還沒有大衝突發生,但小型武裝衝突在所難免。
顧寒石等了許久,仍不見小師弟蹤影,終於忍耐不住,磨亮了劍,換了身深色衣物,夜探魔教去了。
李慕搖著輪椅,擋在門前:“你發什麼瘋!魔教你也敢闖!”
顧寒石抱劍斜睨他一眼:“那是我自家小師弟,恩恩怨怨等見了人再說。”
李慕攔他不得,在他身後氣得罵他是笨蛋。
顧寒石想,隻要不碰見那位教主,這一去倒也沒什麼問題。
11、
魔教戒備森嚴,顧寒石小心隱了行藏,方才潛了進去。
打暈了幾個人,他問得了小師弟消息,原來當日他失手被擒,那魔教教主倒也沒有虧待於他,隻是收入了地牢,一日三餐也不曾少了。
隻是環境差了些。
顧寒石一路摸進地牢,一下便尋得了小師弟。
原本意氣風發的小師弟蓬頭垢麵,衣衫髒汙,雖然臉蛋不曾瘦了,但身上味道卻是難聞。
小師弟見他時眼睛都亮了,顧寒石一劍劈了那鎖,開了牢門,便想將他提溜走。
可這味道卻是難聞,他往後退了一步。
小師弟頗為委屈:“七師兄……”
顧寒石與他離了一段距離,問他:“你莫非還不想走?”
“秘籍……”
顧寒石挑眉道:“現在全江湖都知道那秘籍是正道之人下的手。”
這世界變化太快……小師弟長大了嘴。
見他這模樣,顧寒石冷笑道:“我殺你師父一事是做不了假的,他於我是殺我血親的仇人,於你卻是如師如父的師父。就算當年是魔教下的手,我與你仍是仇人。你又何必執著於當年真相,若你還是個男人,就與我一戰,是生是死,不過一劍,何必做這等自欺欺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