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3)

孟適青心頭驀地一蕩,似乎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人這般附在他耳邊低語。

「……何妨與我一醉?」

是何人,曾經呼喚誰人的名字,也說過同樣的話?

記憶似真似幻,熒熒燭火下隻餘那人一雙笑得情生意動的眼眸,浸著水一般的溫柔。好像渴望了數生數世的漫長,酒未飲,人已微醺。

孟適青一陣恍惚,從揚州至惠州,數十日行程已過大半。一程山水一程灰,踏過的都是以後將隻能存在於回憶的點滴。餘下再不過幾日,入了惠州城,恐怕便連那灰燼也散去了。

他亦曾捫心自問,為何認定了回到惠州後,便再不會見到蕭絕雲。他本是個隨心隨性之人,若真動了情,即便是劫數,大不了也就認了。隻是心內卻總是隱隱的抗拒著,非是因為師父所言,而是……一種無法說清的預感。

情動則止,過猶不及。

這八個字,總在他被蕭絕雲片言隻語所迷惑時,突兀的浮現於腦海中。便是喜歡也不能靠近,再怎麼心動也要克製,如同本能般,他苦苦抵抗著蕭絕雲的攻勢。

越是掙紮,越是迷茫。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與蕭絕雲,年幼時已然相識,情竇未開時,便已將那小少爺放在心底,連性命也可以為他不顧,而後的十年,再不曾為任何人心動。及至重逢,幾番生死同渡,早已不知不覺間卸下了心防。說不動心,又怎能真不動心。

微微斂下了眸子,孟適青伸出手,抓住了一個酒杯。抬起眼,他向著蕭絕雲笑了笑,「好,今夜便求一醉。」

蕭絕雲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狂喜,孟適青方才的猶豫掙紮盡數落在他眼底。默許便是妥協,應了他但求一醉,是否也意味著應了他還可以求得更多?

他不動聲色的執起酒壺,眼看著孟適青來者不拒的一杯杯喝下去,眼看著他漸漸雙頰染暈,力不從心,最後勉強說了一句「我……實在不能夠再喝了……」,而後便趴倒在了桌上。

蕭絕雲的唇邊浮起一抹笑意,適青,其實你也是故意的吧?故意被我灌醉,故意讓我有機可乘。你心裏想著,便是縱容我這一回,亦是縱容自己一回,春風一度,而後便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死不認帳,回了羅浮山後,就此與我兩不糾纏?

不是他多疑,實在是看透了孟適青這種性子。前世的他,也是這般狡猾,從天庭偷攜了仙酒來找他,兩人喝得酪酊大醉。那些朦朦朧朧的記憶,唇齒相纏的旖旎,醒來後那人卻統統不認帳,一臉嚴肅的說他們不過是抵足而眠,還嘲笑自己喝多了發春夢。

而自己,那時候居然就真被他糊弄過去,還疑惑酒醉後怎會做那種夢。因為那個時候,他尚未看透自己的心,不知道早已動情,是以輕易的被騙了過去。而如今,換了看不透自己心意的人是這人,他又豈容他再次逃過去。

其實……那一世,他也是對自己動了情吧!

當時當日,被他親手封印於羅酆鬼府,恨意蒙蔽了心智,隻知道自己被算計、被背叛。如今細細想來,一點一滴都有跡可循,自己鑄下大錯在先,而他亦不過是受天帝之命,無法徇私而已。若真絕情,又怎會在天帝麵前苦苦替自己求情,又怎會不顧一切隨自己入輪回。

做神仙時身不由己,做人時何必再苦苦壓抑。

蕭絕雲微微一笑,俯身將孟適青抱了起來,一步步往床邊走去。

這次把他吃個幹幹淨淨,鎖在身邊,再不許他回羅浮山,不許他離開自己半步,就不信他還能再賴過去。

將那醉得不省人事之人放平在床上,蕭絕雲俯身凝視著這張麵孔,用手指細細

描繪著那英挺的眉、溫潤的唇。而後再也忍不住,雙♪唇覆了上去,一點一點撬開孟適青的唇齒,舌尖探了進去,手也不規矩的挑開了他的衣襟,摸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