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段(1 / 2)

在戰鬥中更快樂。

「這就是你的招式?折磨人很快樂嗎?」朱梵鳳舉起掌,打算一掌打散閻雪的魂魄。

閻雪垂著頭,幾乎是等死。沒有人知道這時候的閻雪心裏想著什麼,是在想著死亡的恐怖還是想著該如何破解天雷咒。

也許兩者都有吧。

但就在朱梵鳳一掌打落時,閻雪突然抬起頭。雙眼中閃過從來沒有過的必死決心,揮出包含他最後力量的刀。「我就算要死,也要拖著你一起死。」

朱梵鳳已經無力可躲,閻雪也是一樣。

眼看刀和掌就要落在對方身上,同時也毀滅自己時,朱南月帶著朱家的道士趕到現場。看到閻雪的刀斬向朱梵鳳,朱南月想都不想就擋在兩人中間,一掌擋住朱梵鳳,同時用桃木劍擋住閻雪的刀。

砰的一聲。

朱梵鳳和朱南月的雙掌交接,靈力相持不下,發出巨大的聲響;但朱南月的劍卻沒有和閻雪的刀相碰,閻雪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硬碰硬,而是借機逃跑。隻見閻雪用刀尖一點,借力退開幾步,不冉逗留。

「下一次交手你我雙方也許都沒有那麼幸運,為我保住性命吧。」閻雪的挑釁語氣和逃走的背影充滿了諷刺。

朱梵鳳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去理會他,手一收,整個人倒在朱南月身上。

「老爸?」朱南月緊張地抱住朱梵鳳,他從來沒有見過他老爸這麼脆弱過。

朱梵風合上眼,用足以安撫人心的穩定聲音對朱南月說:「先帶我回家。」

雖然身體已經從激烈的戰鬥中平靜下來,腦袋卻沒有辦法跟著平靜。

這幾年朱梵鳳越來越少參與戰事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在激烈的戰鬥之後往往會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思緒忽然變得清明,事情一件件浮上心頭,其中的因果關係也在突然之間被理得明明白白。

看得清楚,想得清楚,原本應該是好事,但朱梵鳳卻不是真的想要去弄明白。

急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因為太安靜了,所以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是聽得分明。

蘇善德的聲音一向很好辨認。隻是這次帶了點鼻音,讓朱梵鳳過了幾秒才認出來。

他並不意外蘇善德這麼快清醒,隻不過這麼快清醒卻讓朱梵鳳不得不麵對他一直不想弄明白的事情,或者說,他想要裝糊塗的事情。

「師伯……」蘇善德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差很多,讓朱梵鳳有一種蘇善德快要哭出來的錯覺。快速走過來的步伐有點大,有點急,雖然還是可以說是像貓一般的步伐,但這隻貓似乎快要從鋼琴上摔下來了。

「蘇善德,我還沒有死。」朱梵鳳沉聲地說。

「師伯,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蘇善德停下腳步,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在蘇善德的記憶中,朱梵鳳從來就不說笑話。更正確的說,蘇善德不知道朱梵鳳也有幽默感。古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該不會朱師伯死到臨頭突然轉性吧?

呸呸呸,他幹嘛烏鴉嘴咒師伯死。

飛快收拾起慌亂的心情,蘇善德很快地冷靜下來檢視朱梵鳳的身體狀況。身上那一道道焦黑的符咒文字是什麼咒語他知道,但是無能為力,就算送去醫院也沒辦法改善;不屬於表麵的傷勢,就是被閻雪弄得支離破碎的魂魄。

張天豹最後的掙紮、閻雪的出現、再加上朱梵鳳因為某種顧慮而沒有痛下殺

手,反倒讓他受到重創,連接手腳的魂魄都僅靠一點點靈力,想要移動十分困難。

「師伯,為什麼要手下留情?」

朱梵鳳沉默了一會兒,「我沒有手下留情。」

這句話,連朱梵鳳自己也不相信。

如果是十年前,他一定不會有任何猶豫就將張天豹的魂魄打得魂飛魄散,連一點殘渣都不留,但在最後那掌,他的確遲疑了。

那瞬間閃過腦海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念頭,朱梵鳳自己也想不起來。可能那瞬間的猶豫是他對同門師兄弟的最後一點情分,也可能是他突然對張天豹的遭遇很同情,無論是哪一種,朱梵鳳都沒有回想起來的意願。

他一向是順著心念而行,這次也不例外。

蘇善德自然不會去和朱梵風爭辯是不是有手下留情,他現在關心的隻有朱梵鳳身上的傷勢,而治療魂魄的傷勢剛好是他可以幫得上忙的部分。

兩手指尖相碰,蘇善德將自己的靈力化成細絲一般的線狀,從右手指尖拉出,拿在左手上,以靈力線將兩片魂魄縫合在一起。

這是蘇善德獨門的「天衣無縫」。

以朱梵鳳的傷勢之重,蘇菩德要花上好幾個小時才能完全縫合。一般外科手術還可以麻醉,縫補魂魄的手術本來就很難做到了,更別提麻醉這種聽都沒聽過的事情。即使蘇善德盡可能放輕動作,但從朱梵鳳微微蹙眉的表情就知道非常痛。